我睨了席霆一眼,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纠结,一手护住脸,躲避着周围手机的拍摄,一边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将安越推开,然后朝我踏过来一步。
我瞥了安越一眼,“你向我解释什么?你应该向我哥解释。”
说完,不等席霆靠近,我“嘭”的一声,关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只剩屋内的寂静。
我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手上依旧残留着玫瑰花的香味,但是已经很浅了,我可以把它洗掉。
我从二楼楼梯平台上经过,透过那里的一扇窗户,看到下面的场景。
在混乱的下方,有人追星,有人逼问,有人八卦,有人拍照,有人想要签名。
席霆戴好了棒球帽,压低了帽檐,用身躯护着安越。
我耸了耸肩。
再次明白,唯一能逃离安越的方法就是:离开这里。
19、
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发现家里我不在,指名道姓要纪涯给我赔礼道歉,她还没有问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委,直接就不讲理地要纪涯给我打电话,听妈妈说,纪涯那张脸可臭了,拉得老长老长,差点被她气了个半死。
纪涯打了个电话给我,却什么都没有说,两端沉默良久,我怕妈妈难做,答应下来了这顿所谓和睦的午餐。
在妈妈面前装和睦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这种事情我和纪涯分外有默契,即使相处时间本来就不多。
我并不是很想看到纪涯那张脸,但一想到我就要离开这里,看着妈妈那亲切的笑容,我心里徒生要和一切和解的念头。
“为了自己,我必须饶恕你。我不能永远在胸中养着一条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灵魂的园子里栽种荆棘。”
如果这些烂事能够以我的离开而结束,我会衷心祝愿纪涯和安越白头到老。
在餐桌上,纪涯坐我对面,我们分别坐在妈妈的两手边,妈妈伸出手来,将纪涯的手搭在我手上,看着妈妈满脸幸福的快乐样子,我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纪涯一直绷着的脸似乎缓和了些,抬了抬下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种不耐烦,都是装出来的,没有什么实质存在的意义。
妈妈一只手搭在我和纪涯交握的手上面,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娇俏可人,她的眼神很温暖,看着我,似乎就足以抚平我心里所有的伤痛,她虽察觉不到我深埋于心的心事,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那么理解我。
我的心里渐渐涌起一道暖流,看着纪涯,似乎也没有多么恶心了。
妈妈柔和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兄弟两个,都要好好的哦。特别是你,纪涯,要好好对弟弟,听到没有?”
20、
午餐过后,妈妈希望我和纪涯再多相处一点时间,在书房里,她端来了一盘水果后,捂着嘴唇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两个人,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一副不打扰的样子,很贴心。
我们对她回以微笑,在她关上门之后,笑容不约而同地立刻从我和他的脸上彻底消失。
纪涯坐在办公桌后,穿着裁剪得当的西装,挑了挑眉,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准备待个多久?”
我冷笑一声,把椅子往后拖,离他远一点,双腿交叠,靠在椅子扶手上,不答反问:“你以为我愿意?”
两厢无言。
纪涯拿起一份娱乐周报看着,在看到某一则新闻的时候,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面无表情了一会儿后,他笑了。
我对他发神经的样子皱了皱眉。
纪涯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剪刀,把娱乐周报裁剪下来一部分,摆在桌面上,其余的碎屑全部丢进垃圾桶,接着,他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几样东西。
全是安越的。
一封席家私生子写给安越的情书。
一条影帝沈策送给安越的项链。
一枚珠宝公司总裁骆以州送给安越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