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很听话,他说什么,便练什么。
抬剑便是无风剑一式。
于是江千舟在一片静谧中,看着红衣舞动,密布的剑光斩断细碎树影。
他一眼都未眨。
江千舟边看边想。
周遭寂静,可他心不静。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牵动心神?
他复又想起现在尚在闭关,融合灵骨的郁安易,不禁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等安易出关,见他收盛昭为徒,心中定会有些不喜,若是他将给安易的偏爱分给盛昭。
指定会难过。
他不能对不起安易的期待。
江千舟眼神复杂,他居上位者已久,最厌束缚之感,一时竟有些难以抉择。
想了许久,不禁意间又与执剑的红衣青年对视上。
青年的眼神并不乖顺,反而是符合性子的乖张,红衣似火,张扬夺目。
让江千舟想将这团火收拢在手心中的想法愈加旺盛。
他心中意动。
不若,在安易未出关前,他稍稍对盛昭放纵一二也未曾不可。
总归日后,盛昭是要拜在他门下的。
做师尊的,合该对徒弟多些偏爱。
等之后他将盛昭驯服为“手中剑”,再收回这些偏爱也不迟。
江千舟想罢,微叹一声:“你可想学万丈冰?”
盛昭收剑,有些诧异:“剑尊的道又不是我的道,我为何要去学?”
“我学好我师尊的道即可。”
盛昭的拒绝让江千舟心中念头更是深入,他眯起眸:“是吗?”
他会让盛昭主动去学万丈冰的。
江千舟意已决:“今日就到这里,你回去罢。”
盛昭“哦”了声,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
“有人同我说,你近日……日日都去寻江千舟?”邬钰立在雪中,问坐在梅树下的盛昭。
盛昭一怔,笑了下:“对,师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邬钰坐下身,雪絮从他身上抖落:“为何?”
盛昭敛眸抿了口茶:“没有为什么,想去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