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原主最重要的底牌——他的生母沈栖是高宗晚年最宠爱的妃子,但高宗也知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在沈栖生下苏昱之后,便给苏昱赐下一块上书“如朕亲临”的令牌。无论是先帝苏晁还是如今的皇帝苏宸,都不可能越过高宗的权威,对苏昱下手。
此时苏宸的近卫已经被沈一引走,留在殿外的都只是一些普通侍卫而已,他们看见苏昱手里金光闪闪的牌子,都不住地害怕起来,齐刷刷跪了一地。
苏昱就这样背着主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温泉山庄,他在长廊外找到了主人的马。这匹马很通人性,它认出了苏昱和自己的主人,主动卧下,苏昱将主人扶到马背上,自己也咬咬牙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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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被困在后宫的大将军 17
苏昱没有选择带主人回京城,他暴露身份强行带走主人,恐怕此时回到京城,等着他的就只有苏宸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一路向北,疾驰了二十多里,颠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才终于遇到了一座村庄。
此时纪元鹤的情况更加糟糕,不仅脸颊发烫,连他领口露出的皮肤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苏昱搂着怀里的主人,只觉得他烫得仿佛一团炭火。
他心中焦急不已,动作生疏地驱马进入村庄,高喊道:“有人吗?”
这村子不大,一共只有二三十户人家,从村口一眼就能望到村尾。正是农忙时节,村子里冷冷清清,只有拴在村口的大黄狗以吠叫声对苏昱的到来做出了回应。
苏昱连着喊了三四声,才有人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那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白发老者,他拄着一根拐杖走出来,警惕地瞪着苏昱问道:“你是什么人?”
苏昱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老人家,打扰了,我是沈氏的一个账房先生,我们的商队遇上了劫匪,我和同伴跟其他人走散了,他还中了劫匪放出的迷烟,我慌不择路,无意间闯到了此处。”
那老者见苏昱文文弱弱,的确有几分账房先生的模样,而苏昱怀中的纪元鹤双目紧密,虽然在昏迷中,却时不时地发出微弱的□□,两人看上去都不像什么恶人。而且,他曾听闻,这段时间附近确有不少百姓因负担不起官府的苛捐杂税,不得不化身为匪。
老者眼中的戒备之色渐渐退去,他又看了一眼苏昱怀里的纪元鹤,说:“先进来吧,你同伴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苏昱连忙将纪元鹤抱下马,跟在老者身后走进了院子。这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并排的土胚房,苏昱在老者的指挥下,抱着主人进了东侧的屋子,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组柜子。但苏昱知道,这样的条件在如今的大历百姓中已经算非常不错了,更多的老百姓只能住在四处漏风的茅草屋,或是完全不隔音的木头房子里。
他走到木板床旁边,动作轻柔地将主人安置在床榻上,转身将系在腰间的玉佩取下,双手递到老者面前:“老人家,这个你收下。”
老者拿起玉佩,发现这玉佩玉质水润,光可鉴人,雕刻的鲤鱼栩栩如生,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物什,不由得咂了咂嘴。
苏昱又道:“老人家,这附近可有郎中?我不知道我同伴中了什么毒,还得请郎中来为他解毒。”
老者转过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纪元鹤,又神色复杂地瞥了苏昱一眼,道:“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郎中,赤脚大夫倒有一个,但也只能治些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解毒一事,恐怕他也不擅长。”
苏昱闻言忧心不已,他回过头望着主人,发现主人的脸似乎更红了。
老者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我虽然不通医术,但看你同伴这症状,恐怕他是中了什么腌臜东西。”
苏昱听不出老者话中的深意,急切地追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腌臜东西?”
“你还听不出来吗?”老者露出了震惊混杂着尴尬的神色,“传闻那勾栏瓦舍中有种奇异的香料,可使闻者情动……”
“什么?”苏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他骤然想起,在闯入温泉殿时,他的确闻到了一股不甚正常的浓香,沈一还提醒他要注意闭气。但由于殿顶被沈一破坏,那股香气很快便散去了,他那时也没有多想,以为只是普通的迷烟而已。
可此时回想起来,那味道浓而馥郁,他闻到的一瞬间,心跳似乎也加快了几拍。
老者的表情由震惊转向怀疑——他已经说得足够直白,这年轻人怎么还听不出来?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啊。
苏昱花了一点功夫来消化这个消息,才道:“老人家,那你可知道,要如何解了这脏东西?”
这小子果然什么都不懂!他真是看走眼了,老者尴尬地咳了一声,说:“这东西用不着解,只要自己抒发出去就无事了。”
“抒发?”苏昱还是听不明白,他实在担心主人的身体,语气愈发急迫,“要如何才能抒发?还请老人家直言!”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愚钝的小子!”老者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气得,他的脸也变红了,“既有情|欲,势必要抒发出去,一直憋在体内,才会伤身。要么就他自己解决,要么就别人帮他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