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冷冽扫过众人,拔出剑那一瞬,木桌四分五裂。
“多有失礼。”云倏收剑入鞘,朝众人点下头,客客气气,“先行告辞。”
诸位掌门:“……”
敲!老笑你这时候躲哪去了?忒不仗义了!
你徒弟都要灭我们口了!
——
“你不知道,那时候你大师兄可威风咧。”郑允珏来探望苌弗君,顺道和衣轻飏磕着瓜子唠嗑。
“啧啧,那叫一个护短呀,差点就把业尘子那老头给吓尿了哈哈。”
衣轻飏磕着瓜子,哂笑:“确定那人不是郑道友自己?”
倚在榻上有气无力的二师姐话本卷成一团,砸他脑袋上,“客人,礼貌。怎么说话呢?”
郑允珏笑呵呵的:“欸,苌弗君,我和衣道友这交情,揭点短就揭点短了,少不了两斤肉的。”
衣轻飏揉一下脑袋:“挺好,恢复得不错。”
司青岚叹:“唉,你俩出去玩吧。看着就心烦。”
衣轻飏也叹:“擅变的女孩子呀,几个月前还说我永远是她最可爱的小师弟。走喽,出去浪浪,郑道友。”
司青岚笑骂:“你这破孩子,快滚吧。”
衣轻飏抓起大把瓜子揣兜里,和嘴叨叨不停的郑掌门刚出来,迎头遇上步九八和叶九七。叶聆风那叫一个有礼貌,客人走了还问呢:“不留下吃个便饭吗,郑掌门?”
“不不,不了。”郑允珏笑摆手,“我这嘴啊矫情,享用不得你们这儿的好饭好菜。”
步九八疑惑一下:“嘴还有矫情来形容的吗?”
衣轻飏倚着阑干寻大师兄身影,左手嗑瓜子,右手包瓜子片。
郑允珏便和九八闲扯:“主要是戒口的多。譬如什么芫荽不吃啊,葱也不要啊,辣椒不吃,油也要少,有时候啊,就连盐还嫌太咸。”
听见这话,衣轻飏略一怔忪。
“别说了,我也受够我这破嘴了,”郑允珏叹气,“幸好修了道辟了谷,不然有天迟早饿死。”
衣轻飏转头,不动声色打量郑允珏的侧脸。
头一次这么认真。
好家伙,这脸可真会长啊。
他投胎是世世脸不变,郑掌门投胎这是回炉重造?他不确信。喜恶和阿寒太巧合了,但长得忒太不像了,性格也南辕北辙。
“九八,来。”他伸手递给步九八。
步九八以为给他瓜子呢,欢天喜地接了,发现一手瓜子片:“卧槽,你脸呢衣九九?落二师姐屋了?”
衣轻飏拍干净手中的残灰,瞥向郑允珏:“郑道友没修道以前,家里是做什么的?”
郑允珏把自己没磕完的瓜子给九八息怒,闻言一怔:“以前我家里吗?没啥印象了吧,好多年了,好像记得……是个大户人家来着,老家在武陵一带,后来搬到京城去了?”
“哦,”他忽然想起,“我祖父好像还是个大官,当什么什么部尚书来着。”
叶聆风讶然:“尚书?那还真是大户人家。”
郑允珏弯唇笑:“不是我吹,我以前还有个好哥们,十七岁就高中探花了,惊才绝艳啊!”
“哇哦。”步九八边嗑瓜子边演技虚伪地惊叹,“你哥们好厉害。可是这又和你有啥关系呢?”
郑允珏展开折扇:“那不就四舍五入,等于我也差点高中探花了吗?这叫什么?人中龙凤呀。”
步九八给他竖起大拇指。
衣轻飏亦失笑摇头:“还是您厉害。”
他又望望楼下,心不在蔫的,问九七九八,“瞧见大师兄没?”
叶聆风摇头:“一直没瞧见,该是忙吧。”
郑允珏道:“容与君从议事厅出去后没回来?”
衣轻飏神色略沉:“我去找找。”
——
从鹤鸣山东街找到西街,这头晃到那头,大师兄没寻到,倒是隔着一条街遇着了业尘子。
可真是晦气。
业尘子正与自己大徒儿嘱托什么,余光忽然瞄着对面走来个熟悉身影。百里陵也瞧见了,有心打招呼,却只能背着师父视线偷偷招手。
业尘子慢捋白须,目光辨不清情绪地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