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将手指伸进他的口腔里翻搅,谢云书能看清江行止俊美的面庞上,眼眶潮润而猩红,每一丝狰狞而歡愉的表情都纤毫毕露,江行止毫无保留得让他知道,他对江行止有怎样无语伦次的吸引和掌控。

他在江行止点缀着星光幽火的仿若漩|涡般深邃旋转的眼瞳底部,看到同样失神迷離的自己。

江行止紬绌自己的手指,吻上谢云书的嘴唇,在相緾的唇齿间不停喊他的名字:“云书,云书。”前面才说了要控制,到了这个时候又哀求他,湜熱秥膩的气息裹了糖丝儿似的,緾绕着往谢云书的耳蜗里钻,“我能不能,能不能……”

谢云书咬着牙,心头滚过一万个“真是欠这冤家”的念头,咬住他的肩膀,从咽喉的最深处里挤出一个近似哭腔的“嗯” 字。

第二天是6月20号,被阴雨覆|盖了多日的天空终于放晴。

贺峰心情极好地来到国|际|饭店,今天有个地产界的商务交流会议在此召开,贺峰也接到了邀请函。

会议九点半开始,贺峰九点十分到楼下,几个穿着蓝色工服的工人抱着箱子从他身边走过,酒店经理站在一个电梯门口,手拿对讲机正在发号施令:“一号电梯关闭,一号电梯关闭。”

贺峰认得那个经理,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做什么呢?”

酒店经理笑道:“贺总早上好,我们正在装一个电梯电视。”

贺峰正迈往其它电梯的脚跟在空中生生一顿,然后缓缓落地,他语速极慢地问:“你说什么?你们在装什么?”

“电梯电视,”那经理帮着个工人一起拆开一个箱子,边从里面拿出塑料泡沫边解释,“云起传媒在我们国|际饭店的电梯广|告,以后都用电视的方式来播出了,您看,这东西就跟我们家里的电视机差不离,不过尺寸小很多。”

贺峰看到经理从箱中取出一台银白色的显示屏机器,这个东西贺峰一点不陌生,六月初联众曾经寄给他几台广|告|机样品,跟经理手中的东西一模一样。

他难以置信地问酒店经理:“云起今天就要装这个?”

经理正稀罕地把手中轻便小巧的显示器来回颠覆着端详:“对的,我们跟云起签了36部电梯,今天会全部安装上广|告|机。”

贺峰慢慢转身,问身后同样一脸震惊的沈玉:“今天几号?”

沈钰说:“20号。”

贺峰又问:“咱们跟联众的订单,几号交货?”

沈钰答:“25号。”

贺峰再问:“云起跟联众的订单,应该几号交货?”

沈钰迟疑了下,低声说:“赵正和马国江都能证实,联众跟云起的最后交货日是30号。”

贺峰不能冷静了:“那为什么云起今天就有广|告|机了?”

沈钰明显也在状况之外,茫然摇头。

贺峰一声爆吼:“那你他妈还不赶紧去问!”

沈钰急忙拿出手机准备拨打马国江的号码,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少年清朗带笑的声音:“这么一大清早的是谁惹贺先生不高兴了,好大的脾气呀!”

贺峰猛然回头,就见谢云书和江行止踩着一地灿金色的阳光,朝着他的方向徐徐走来。

“谢云书!”贺峰眼眶泛红,死死瞪着谢云书,“你怎么会今天就拿到了广|告|机?你们云起的交货日不是30号吗?”

“我们云起的交货日是30号,”谢云书笑眯眯地说,“可法律只规定了延期交货算违约,联众提前给我们交货,我们求之不得嘛!”

贺峰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弹跳:“云起怎么会提前给你交货?”

“云起为什么不能给我提前交货呢?”谢云书慢悠悠地说,“云起是我的,联众也是我的,我的左手给右手供货,想挑哪天就哪天,难道还要等贺先生给我批日子么?”

贺峰和沈钰异口同声:“什么叫联众是你的?!”

谢云书没有立刻答话,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像是想笑又极力绷住,但几秒后就绷不住了,一双澄澈明亮的眼里笑意涌动,吐出来的每一个字节都像翻滚的浪花掷地有声:

“贺先生,你对我们联众电子如此厚爱,甚至签下了永久优先合作的协议书,怎么连联众电子的董事长是谁,都不先打听打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