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裴家人,也没有存了裴寂一定会死的心理准备,但谢云书知道,裴小狗前世是死在战场上的!
他要阻止的不是裴寂去当兵,他是不能让裴寂死。
他有千百种的方法,可以阻止裴小狗死掉,他必须有千百种的方法,阻止裴小狗死掉!
而江行止画出来的蓝图,是一劳永逸,千秋万载的太平盛世!
谢云书语无伦次:“那……那我们能做什么……”
江行止搓了搓手指,眉梢高挑,漆黑的眼底流转出似笑非笑的、亮得惊人的锐光:“挣钱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钱就能招揽全世界最一流的人才,有钱就能研发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有钱给国家多交税,国家就能提高国防开支,一点钱当然是车水杯薪,但我们能挣很多点钱!米国人有龙鳞甲算什么,到时候咱们全军,每人两件纳米防弹衣,一件穿身上,一件用来打靶!”
“江行止,你他妈的,你他妈的真是……”谢云书颤抖着唇,他用力一拳捣在江行止肩上,“你他妈真是个人才!你这钱,你要这么花钱你就牛逼大发了你知道吗!”
“我觉得我是花得起的,”江行止将谢云书的拳头收进掌心,他那冷峻面容上的锋锐神色转眼又像融化的冰,涓涓滴滴全是柔情似水,“你啊,是当局者迷,又关心则乱。”
“你说得对!”谢云书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他右手紧握成拳砸进左手里,“是的,你说的对,只要我们强大起来,就没有敌人敢跟我们叫嚣,没有了战争,裴小狗和千千万万的战士就都不会牺牲!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和平鸽会飞满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我们华夏军人的槍口和炮火下,开出的都是漂亮的鲜花!”
多么天真的想法,多么幼稚的话,可江行止却觉得谢云书可爱极了,他含笑看着谢云书完全失去了一贯的云淡风轻和游刃有余,像个背负了一块巨石走了很久山路的小孩儿,好不容易把那块石头扔掉了,顿时浑身轻松,高兴得发了疯,像个神经质一样絮絮叨叨。
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那些稀奇古怪的词,052D!轰-6K!歼-20!东风-41!除了江行止,没人能听得懂。
前世谢云书便已看到那盛世河山,那并不遥远,它还能更近。
谢云书拉着江行止的手臂,几乎要在他面前转起了圈:“江小花,江小花,我发现你思路很清奇啊,你他娘的真是绝了!”
……
人就是这样,一念寒冬一念春暖。
裴小狗的事情在谢云书的心头沉甸甸坠了不少时日,现在被彻底开解,谢云书整个人都血活过来了,他躺在床上,歪着脑袋,一眼又一眼,瞅江行止。
江行止都被他看乐了,逗着问他:“男朋友帅啊?”
“忒帅!”谢云书仰脸望着他笑,眉毛眼睛弯出深深的弧度,灯光全都揉碎在眼里。
一直以来,江行止在谢云书面前或细致体贴,或激荡烈|情,或千依百顺,或撒娇撒痴,这让谢云书已经忽略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内部,实则蕴藏着一个比他更强悍、更坚韧的灵魂,只有这个人,能够将自己这样快地带离迷障,带着他并肩作战。
“看得这么入迷啊,”江行止凑近谢云书,密密的睫毛扑在他的脸颊上,“那来亲一个。”
谢云书眨眨眼睛,笑着推开江行止脑袋:“这里是将军楼。”
江行止扬了下眉:“将军楼怎么了?”
谢云书叹息:“我总觉得这里是挺神圣的一个地方,你想想,人满门忠烈啊,千古传奇杨家将岳家军,裴家也不遑多让了……”
江行止覆身在谢云书的上方,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在明媚的光线下泛出湖水一样的波光,湖心深处仿佛深藏了价值连城的宝藏,连他低哑的声音都充满了诱哄的意味:“难道你不觉得就是要在这样神圣的地方做一些最美妙的事,才不虚此行吗?”
谢云书的瞳仁倏然璨亮,迸发出期待而热切的光芒,嘴里却扔推拒:“这不太好吧?”
江行止靠着他的耳朵低低说话。
谢云书在灯光下白得清透的脸颊一点点洇出桃花似的红,纤长的睫毛簌簌眨动,像翩然扑飞的蝶。
尼玛,江行止的提议太色晴了……但是他喜欢。
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一起,夜色漫长,彼此都不心急,起初就那么轻轻浅浅,又亲亲密密地贴着,望向对方的眼底都翻涌起浓腻的笑意,呼吸交织缠绕着,倾听着对方的心跳,一点一点数着节奏。
慾望渐渐弥漫上来,江行止坏坏地捏了把谢云书的腰,谢云书笑出声,唇齿打开,江行止趁机勾住他的舌尖。
房里的暖气开到最足,年轻的身体渐渐灼热起来,衣物一件件从被子里剥离出去。
手指与皮肤,皮肤与皮肤,唇舌与皮肤间的接触像一场细细密密缠|绵不停的落雨,汗水与涎液源源不断,像粘合剂一样将彼此的皮肤胶黏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