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页

只有一群攀附宋宝宁,希冀从她那里得到好处的小娘子捧场着还来店中消费一二。

只是这时候雪慕丝已经不是甜点店了,变成了宋宝宁变相索贿的工具。若有要找宋太师或者陈方晟打通关节的人,都先来雪慕丝花上一笔入会费,成为雪慕丝会员以后,再大肆消费,就能得到宋宝宁青睐,进而获得自己所求的信息。

没多久就被宋太师发现了,他虽然买官进爵,却不是目光短浅之人,痛斥宋宝宁一顿:“家中是少了你的衣穿还是短了你的胭脂水粉?堂堂大小姐,去行那商贾之事,也不怕别人笑话?”

宋宝宁犹自委屈,不愿意认错,宋太师更加火上浇油,他自打上台以来要忙碌朝中诸事,如今赵昀又在西边起了兵,还拿出一份诏书,满朝文武清剿的心便淡了,朱太妃又疑神疑鬼,生怕他抢了权去,若是被有心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等公然索贿行贿的事情,告到朱太妃那里,只怕本来岌岌可危的盟友关系会破裂。

如今大敌当前,若是他们的关系不牢靠,会有什么后果?

宋太师心有余悸,将雪慕丝给封了,拘禁宋宝宁在宋府不得外出。

没想到惹到了陈方晟,他本来赘婿多年没少受窝囊气,如今自己羽翼渐丰,小皇帝极为信任自己,这给了他从未有过的自信心,宋太师越过他去处置宋宝宁让他感觉男人的尊严被挑衅。

出嫁从夫,宋宝宁纵有什么不是那也是自己的家事,出嫁女还用得着娘家人越俎代庖来管束吗?!

第二天散朝时,他客客气气对宋太师作揖:“还请大人将拙荆放还。”

咦?满朝的文武此时还未走散,大家三三两两,听见这种八卦,都竖起了耳朵。

宋太师是什么人?察言观色的能力那是一流的,看大家都不走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他心中一阵恼火,但众人跟前不能发火,他还得客客气气说:“贤婿此言何意?小女回娘家逛完之后偶感风寒,恐搬动有碍,因此还在家中静养,等待贤婿接回家中呢。”

说罢,用眼神示意陈方晟不再出声,陈方晟本意就是敲打敲打他,让他不要越俎代庖,因而也就见好就收,携手跟着宋太师去了宋府。

见着夫婿来接自己,宋宝宁喜出望外,没想到宋太师毫不留情将她的所做所为告诉了陈方晟,并道:“宝宁这般大胆妄为,是我做父亲的管教不严,女婿休要偏袒她,若是女婿想要有所作为,怎么能容得了家中女眷这般妄为?!若是短了银钱,自来找我要就是,何必给在外索贿?”

一番话夹枪带棒,说得陈方晟脸青一阵红一阵,他梗起脖子,努力辩解:“岳父大人,小婿虽然产业不丰,但是家中资财尽数由宝宁保管,并不曾亏待了她。”

宋太师和陈方晟齐齐看向了她,宋宝宁一阵心虚,缩了缩脑袋,低声说:“我周转不开来啊。”

这话说得蹊跷,陈方晟仔细查账才发现宋宝宁将家中产业或是投资失败,或是去放了印子钱,一时之间怒急攻心,将宋宝宁扭送到宋太师跟前。

女儿持家无方,宋太师也脸上无光,只得客客气气转几个田庄给陈方晟:“女婿息怒,这些个产业先赔付给你,宝宁持家不力,也是我当年娇宠得紧,没有母亲教导她所致。”

宋宝宁又是惊惧,又是羞怒,没过几天就得了病,下身血流如注,待到唤了大夫来诊脉,才知道她有孕在身,但怀孕初期胎像不稳,又有诸事加身,已经是流了。

从此宋太师和陈方晟就结下了冤仇。

洛阳城里,小满正琢磨一道猪蹄冻,军中经费有限,她每日里都绞尽脑汁采购些又廉价却又有营养的材料,力图做出经济实惠的美食。

齐民要术里就有些猪蹄与肉加水烹制,然后包成方形压吊在井中,使其冷冻凝结的记载,因此小满打算延用这种做法。

去屠夫铺子大量选购廉价的猪蹄,因着小满有时会带着军中伙头兵来采购,因而总能拿到一个较为低廉的价格,讲价小能手小满还总是要求老板最后送一副猪肠子,或者拿一堆腔骨,久而久之,连屠夫们都认识了这位小娘子,当得知这个小娘子还开设了护理学校,开着几家酒楼以收容孤寡以后,屠夫们都不由得肃然起敬。

猪蹄拿水洗净,用小镊子一点点拔去猪毛,有的人为了省事,会在火上燎掉猪毛,但小满作为一个有些追求的厨师,还是会选择自己动手拔。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找了军中养病的伤员一起。

那些伤员平日里也乐得亲近小满,小满为人沉静,又乐于助人,闲暇时不是帮南宫牧打下手做些护理工作,便是自己做些小甜点送来请伤员吃,有那些年纪小的伤员更是眷慕她,总是跟前跟后喊她:“小满姐。”那些伤员,有的才十三四就上了战场,小满心中不忍,但没办法,有的人家中子女众多,连饭都吃不起,当兵是个极好的机会。若是运气好,能出头立个功劳,那就更是改变命运了。如今看他们受了伤,小满就时常带着那些孩子玩,给他们做美食,想着若是打完仗,这些孩子都还是进慈幼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