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好早之前,卫珩说他要随他舅舅出海一趟,或许往后两月都无法给她回信时,宜臻就是几夜几夜地睡不着。
一会儿想,万一海上起了大风浪船翻了怎么办,一会儿又想,到了南洋后,万一卫珩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抓去了如何办?
小姑娘乱七八糟地自己瞎琢磨了许多,最后卫珩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她却因思虑过度生了场大病。
她到了今日才敢把这事儿告诉卫珩。
“所以如今我并不想这样了。”
宜臻飞快地抬眸瞧了他一眼,又立马垂下,“虽然,我十分想知道的更清楚些,但若是你觉得不好说,可一定不要勉为其难地告诉我。我如今长大了,懂事了许多,也不会如同小时候那般不明世事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少年抬手拂去她衣袖上的草屑,嗓音缓缓,“只是整件事儿三言两语道不完,倘若听完全了,势必要耽搁你许多功夫。”
“我有许多功夫。”小姑娘终于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梨涡浅浅的,“不打紧,你怎样耽搁都行。”
她不忙的。
可以一直听,听到旭日东升也不打紧。
她与卫珩相识十多年,来往的信件可以垒好几个匣子,可见过的面却屈指可数。
每一次,宜臻都觉得极稀罕,极珍贵,极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