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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柴房,恨吃不饱穿不暖,恨自己面团一样的性格,恨那个自打母亲死后便将他当做破布娃娃一样的父亲,最恨的,便是伪善的宋歌。

他心思浮沉,面上却始终乖顺安静,未曾泄露半分。

厉霄又问:“可有特别想吃的?”

宋颂忍俊不禁,抬头看他,“王爷不必担心,草民极其好养,您若是高兴,每日给我一两个馒头,一些清水,便足够了。”

厉霄若有所思,道:“那当真是好养的很。”

宋颂没有再说话,前世的他在人前经常会掩饰满身伤痕,有时被父亲随口问起生活,也只是告知一切都很好。后来他才明白,何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自以为的乖巧懂事,不给旁人添堵的模样,永远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甚至还会有人觉得他的乖巧是装的。

他并不介意在厉霄面前露出一些惨状,伪装一副坚强却可怜的样子,若他能施舍一些怜悯,让生活变得更好,那自然是好事。

若他不肯施舍,他也并不奢望,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已不会再患得患失。

马车一路载着他们到了王府,宋颂挣扎的力度陡然大了一些:“王爷,还请放草民自己下车。”

厉霄不肯松手,他问:“你怕什么?”

不是怕,只是他不想特别去招惹麻烦。厉霄虽然喜欢男人,但府中必然会有一些推脱不掉的侧室,疯王恶名在外,今天抱着他下车,不到一天消息便一定会传遍整个王府,只怕到时候又会有人找茬,初来乍到,他不愿树敌。

他迟疑着还未开口,厉霄却将他的心事一眼看穿,他贴着宋颂的耳朵,嗓音低沉:“从来以后,本王都只有你一个,无人配与你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