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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时照依旧不解。

舒妃缓缓闭上眼,眼前便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女子鲜活傲然的脸庞,一双灵动的双眸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看透世间最繁复的困局。

“你以为天子最怕什么?怕死?但那是不可改变的命运,怕也没用。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怕江山后继无人咯。在他不确定他还能有第二个皇孙以前,对他唯一的皇长孙,他自会小心守护。”

舒妃轻轻重复着那女子当年的话,只是少了些许她当年不屑轻蔑的语气。

“又或许是因为……”

又或许是因为什么,舒妃喃喃一声,终究没有说出来。

时照心思不在此处,未曾察觉舒妃的欲言又止,因为他已经猜到那个布局的女子是谁。

其实仅凭三朝丞相独女这一条,便足够,更遑论那洞若观火的远见和智慧……

“是长歌的母亲,对不对?”他问舒妃,“从宫中瘟疫,到诸王无子……幕后之人皆是长歌的母亲,对不对?”

舒妃含泪一笑,轻轻点头。

“她为何要如此?”时照追问。

“因为她要替你的母亲报仇,以她的方式……若诸王无子,独时陌有后,那么不论陛下多么不甘心、多么不情愿,那么最终这个江山都只能交到时陌的手上、交到他最痛恨的儿子手上。”

“他这一生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她亦容许他享尽一生的权力,只为最后借命运之手,在他风烛残年之际,将他逼至毫无还手的困境。”

“只是她应当没有想到,今日替时陌孕育子嗣的女子是她的女儿吧……还是今天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真是缘也,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