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起美人,又有一桩趣事。萧敛风生辰二月十四,正是情人节,占尽天时,所以骚话连篇,这先不谈。泽兰逛了好几日,挑中心仪礼物,生辰那夜露着半边肩膀坐进萧敛风怀里,一面撩他一面又不许他碰,非要他说中礼物。萧敛风猜了几次都错,被泽兰撩得火起,正想耍赖,先进去那又紧又暖的地方再慢慢猜,他忽拿出一面镜子。
花纹陌生,做工精致,镜面倒影极为清晰,不是普通镜子。
泽兰转过身来,靠坐在萧敛风身上,伸直手将两人的面容都纳入镜中,笑指着镜中自己,“我在一间卖舶来品的小店找到它,一看不得了,这镜子里有个美人!萧公子知道我最爱看美人,原是想私藏欣赏,但萧公子要过生日,我又没什么可送,只好忍痛割爱,把这大美人送你了。”
泽兰前世今生的模样都未曾变过,所谓异族面容,不过是因目深鼻高,这里的人孤陋寡闻,看不惯罢了。只是脸虽然没变,他来到这之后没再照过一次清晰的镜子,突然又真真确确地看清了自己的脸,是真的羡慕起萧敛风,“你真幸运啊,有这么个美人随便你折腾。”
幸运的萧敛风便折腾起他的大美人来,就着背坐的姿势进出,用镜子照着下面,叫泽兰低头看他们如何结合。一夜销魂云雨,次日装作无事人,登山看灵泉。
江从岸过了萧敛风的生辰,便要启程去京城,灵泉是他最后一处景点,午后归来径直离去。而剩余三人留在天庆府,打算过了庆春节才回渊,与江从岸约定月后潜渊再见。
谁知当晚江从岸又回到天庆府的客栈,敲开萧敛风的房门,神色慌张。
泽兰被萧敛风从睡梦中喊醒,披上春衫,呵欠不止,想往他身上倒,却听他轻咳低语,“这有外人。”
揉了揉眼,看见江从岸身边跟着一位娇小清秀的少年,正紧捂着右手上臂。
“我离开天庆府,夜里睡在路边,没留意行囊,给路过的盗贼盯上,多得这位秋公子拔剑相助。”江从岸解释道,“我俩一开始没发现,那盗贼有一大一小两人。大的那个与我们酣战,武功高强,以一敌二,竟也难分上下,小的那个又趁我们不备,使出暗器划伤秋公子。我们无法,只能看着他们抢了东西离开。”
既无盘缠,秋公子又受了伤,只得打道回府。萧敛风安排他俩住下,回房看见泽兰还坐在床上,问他何不休息,他微蹙眉头,道:“这位秋公子,好像认识我。”
“何出此言?”
“感觉而已。”
“我倒也有疑惑,却不是感觉。”萧敛风掀开被子,把人按进被窝,“别受寒了。”
泽兰抱着他的专属暖炉,问:“你疑惑什么?”
“我方才查看秋公子伤口,觉得他肌理骨相……不似男子。”
“不会吧?”泽兰诧异,“他听起来分明就是个男的啊!”
“可他这里,”萧敛风拇指抚过泽兰喉结,“并不明显。”
“不明显不代表没有。”泽兰闭上眼睛,是要睡了,“反正江从岸和那秋公子都得继续留下,我们明天再观察。”
第五十六章
秋公子单名一个青,无字,殷京人,此行去南方寻亲。他的模样声线举止,都像个男人,只是过于娇小,站在江从岸身边,正正应了小鸟依人四字。
长得矮而已,何来疑虑?泽兰笑说萧敛风多心。
正派门生比武前尚需行礼,暗器阴招自是为人所耻,那小贼约莫与金昭玉同样年纪,手法却狠酷毒辣,竟在蝴蝶标上淬了麻毒。好在秋青避得及时,未给他机会伤及筋肉,不然这只右手定就废了,只是这段时间到底不能再动。
秋青是因江从岸才受伤,按他性格,当是感恩戴德,连膳食都要端到房内亲自喂的,未等恩人好全,必定不会离开。剩余三人还按原来打算,过了庆春节便回潜渊。
庆春节是天庆府春时盛事,渊源并不重要,寻个由头热闹罢了。当日一行人早早在绣湖租了一叶小舟,趁人群尚未聚起,先将湖边桃花看遍。泽兰惬意地倚在萧敛风身上,闻着春风捎来的桃花香。碧湖外围的圈圈粉霞,在和煦春阳之中更显明丽娇嫩。目下此等美景,泽大诗人怎能不吟诗一首,“今天我们看桃花,一朵一朵就像画,美到直说我的妈,好想全都带回家!”
昔日才气超然的翩翩萧公子,为了爱情甘愿堕落,昧着良心连夸好诗。金昭玉不给面子,嘲笑道:“这诗狗屁不通,哪里好了?”
萧敛风看向泽兰,专注至极,仿若眼中只看得见他,“作这诗的人,极好。”
金昭玉:……我早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