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敛风想起在潜渊石室所见的那副画卷,泽兰腰部袒露只扣一条银带,一盏雕花银铃斜挨着胯骨,衬得腰线愈发妖娆。老儒礼士定将痛批其为淫图。这个百灵果真不是寻常女孩,还将它挂于闺房。敛风心中虽已在想泽君知道此事后是何反应,面上还在装一副严肃模样,“按姑娘所说,若泽君记起一切,北殷必有灾殃。”
“就是这样!”百灵惊喜这人原来不认死理知道轻重,“我昨天说什么殷金议和,都是骗人的。其实近年殷金局势尤为不稳,盛疆三郡纠纷不断,伽泽祈兰备受金室宠爱,大殷有他在手,无论是谈判还是打架,都更有底气。我知道伽泽祈兰对你有恩,但这小恩小惠哪比得上家国安稳。你是大殷子民,脑子又灵,想必知道该怎么做。”
小喵剩了一点米粥,是不想再喝了,喵喵叫着滚到花丛里去。萧敛风弯身把小主子提出来,递到百灵怀里,回她:“容我再考虑。”
第十六章
江从岸挑的马要比先前那匹温顺许多,奈何泽兰已有阴影,马一路小跑,他一路胆颤心惊,就差抱着马脖子喊停停停。颠簸到吴宅三里开外,江从岸潇洒翻身下马,见泽兰还呆坐马上,脚抬起又放下,不知何处安放似的,便走上前伸手扶他,不忘嘲笑:“金真人不懂骑马,就像汉人不知自个爹娘。”
泽兰搭手,撑着马鞍翻过腿,双脚踏实落地才辩解道:“我说过!我是失忆了!”
“这不是长在骨子里的本能吗?”
“你再瞎嚷嚷,就要让吴泉知道我们找来了。”
为免打草惊蛇,他们停得不近。萧敛风和百灵接连赶到,四人之中一个是武林高手,一个是朝廷密探,一个虽武功不济但好歹能挥两下子剑。百灵打量着泽兰,“你个弱鸡,跟过来做什么?”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喵!“我也是有武功的!”
百灵差点仰天大笑,“昨天被我锁墙上那个是谁?”
江从岸加入调侃,“你昨天被一姑娘锁在墙上啊?”
“既然对付吴泉绰绰有余,”萧敛风将马绳交予随行家丁,“便让泽君在旁看着,也无大碍。”
泽兰十分窝火,设定中他明明所向披靡,人人闻风丧胆,连兰花都不敢再养,怎么如今抓一个伤重之人,还被质疑为何在场。百灵背着双剑走在最前,江从岸亦步亦趋。隔着一段距离,萧敛风与泽兰并肩而行,看着他鬓边卷毛,明知故问:“泽君怎么生气了?”
“你善观人心,我气什么,你不清楚吗?”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厉害的。”萧敛风夸他都夸出习惯了,语气还真挚得不得了,“凡人怎么会知道毒神的威力呢?”
泽兰侧过头来,“你在暗指什么?你不是凡人?”
“我是毒神的弟子,托泽君的福,半只脚升天了。”
泽兰心情舒畅些许,阿风真懂讲话,要是谈起恋爱,单是甜言蜜语都能把姑娘吃得死死的,遑论配上张禁欲冷淡脸。这反差萌,我去,官府快来抓这个芳心纵火狂!
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这纵火犯突然探身贴近,泽兰下意识想要避开,却被他圈着腰定住。“泽君,”有温热气息挠着他的耳朵,他听见阿风动人低沉的嗓音,“等等在百灵面前使毒。”
泽兰万分不解,用眼神问他原因。他一直兢兢业业不露出任何马脚,以免在未寻到解药原珂之前暴露自己毒道已成。百灵为殷廷做事,若发现金真皇子以身炼毒,哪能带回宫中,分分钟就地咔嚓了他。阿风又在搞什么鬼主意?
他却不释疑,只弯了唇角微笑,“听我的便是。”离得极近,连美貌都放大了无数倍,笑起来真是好看得要死,泽兰立即没了骨气,好吧好吧颜值即正义,“都听你的。”
萧敛风松开揽着泽兰腰的手,心想那画像的确写实。离得这么近,才发现泽君身上,尤其是发间,藏有一种气味,而气味是难以真确形容的,只能勉力描绘。像草药,却没有草本的轻薄清新,反而张扬勾人,像于封闭屋内齐燃千万根香,顿时侵袭萧敛风的鼻息,令他当下成瘾。萧敛风及时抽身,与这可怕又迷人的存在保持距离,却忍不住侧头盯着他看,一看又有新发现,“泽君原来有耳洞。”
这个泽兰倒是从未留意,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耳垂,道:“金真习俗。”
“我听说金真人还喜欢额饰,没见泽君戴过。”
“你不要直男审美了,我现在穿着汉服,戴额饰很违和的。”
“泽君这么美,穿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泽兰:……你是不是单身太久荷尔蒙没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