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积蕴心意已决,“无碍,我能一边做事一边夜读。”

范溪看了他好一会,最终忍不住道:“二兄你还未考取,即便去做事,也挣不来几个银钱,不如专心致志攻读罢。若退学,你想做甚?”

“我听闻沙村欲建族学,夫子愿推举我去试试。”

范溪:“村中小儿未曾学理,大多顽劣,二兄你若去,每日陷于学生中,必无法如现今这般专注于学业。我旁的不说,隔壁二位堂弟每日有多闹腾你总该知晓,二位堂弟已如此令人头疼,若变为十位、二十位,你当如何自处?”

范积蕴也知她这话现实,奈何心底总有不甘。他忍不住用手捶了下桌子,桌上碗筷被震起来,他压低声音怒吼,“难不成家里你们这样日益辛苦忙累,我便躲到学堂中去?”

“二兄你不是还在抄书挣钱么?”范溪叹一声,“一旦你考取秀才,纵使去当夫子,坐馆也比旁人多得几个银钱。再者,你才华出众,若考举为凛生,一年就有六两凛银,外加粮米若干,岂不比坐馆实在?”

范远瞻叹道:“我们一家本有两个读书人,我自身读书无甚天赋,现已放弃,难不成你也要放弃?我家这脉难道让小妇庶子出头?”

范积蕴长吁一口气,不再说了。

用过晚饭,兄妹三人端汤药给他们娘亲。

安娘子听到动静,吃力地睁开眼,借着昏黄的油灯望向兄妹三人。

“娘!您醒了?”范溪惊喜,用饭前他们过来看,她娘还昏迷不醒。

“溪儿。”安娘子目光柔和,看向儿女,虚弱却清晰地叫了出来,“远瞻,积蕴。”

范远瞻扶她坐起来,倚靠在墙上,“娘,您现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安娘子苍白着脸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