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年轻,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病。
她的无限可能呢?
可是,即便她不愿相信,但现状是她多次丢失文件犯一些低级错误甚至错过一个重大招标会议。当季庸歇斯底里站在她面前,赤红着脸质问她在干什么不想干滚的时候,她终于接受:她已经有了初期症状了。
所以她应声说好,在季庸瞪大双眼,暴怒又拉不下脸面挽回的目光中,收拾所有东西滚出了公司,甚至来不及和林小珀好好告别,就把自己放逐在了旅途和流浪中。
她计划旅游一年,目的地是沙蓝岛,那个母亲一辈子梦想却终究没到过的地方,那个时候,她一直在怀疑,或许哪天她就突然不记得昨天说过什么话了,然后慢慢失去自理能力。
即便医生一遍遍向她强调,阿尔茨海默没有那么快,至少要十多年才会让一个正常人屎尿不知,可她不知道,这对赵鸽,不是一种安慰,而是死亡药剂。
不是花一年成废人,而是花十多年成废人,这竟然成了好事?
她只想趁自己还能自理的时候,在本子上记下她的所有计划,她怕她哪天忘记了,她去沙蓝,是奔着死亡的怀抱,在死神的权杖下,做一个至少能看着自己死掉的人。
她的一路,是放逐的、悲惨的、无欲无求的。
可就这样失败的旅途,她遇见了一个迷人的男人,他在烟雾朦胧的小雨中,倒回车和她打招呼,他靠着车窗,一手扶着转盘,一手压着车窗的样子简直太迷人了。
只需一眼,她就知道,她喜欢这样有性感野性的男人。
可是那天,她因为忘记了昨天的一件事沉沦在懊恼悲伤中,所以她摇摇头拒绝了他。
在男人看来,她似乎十分潇洒,所以不再勉强,他抖抖肩,无奈又性感的笑了一下,行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