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和唐昀动手,唐昀却一路追到山庄后门,他避无可避之下接了他一掌,被迫落在了擂台上。现下众人都盯着他看,他手里握着将要出鞘的清羽又不动声色地又收了回去。
清羽出鞘必见血而归,这本不是他的行事准则,当初接下这么一把性子“刚烈”的剑也并不是他本意,可司言将剑交到他手中的时候说另一把温和一些的听风早年送给她师姐了,给他这把实属无奈。
剑的脾气不好,他好像也渐渐没了什么耐心,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视线里丢了唐昀的身影,心下烦躁感觉清羽就要出鞘迎战了。
此时擂台上除了司徒剑,心中警铃大作的还有卓建柏。
此人进入山庄落在擂台上都无人察觉,可见其武功必定高人一等,他好不容易打败其他人站在这里,只差一步就要成为临海山庄的女婿,眼看着就要被人搅和,他面色一沉不悦道:“阁下上来是向卓某挑战的吗?”
白秋令带着席帽,在场没人能看到他轻纱之下是一张怎样的脸,脸上是什么表情,归属何门派又是因何出现在这里。他抬手正了正帽子,平静道:“是。”
不否认实属是他不想多做解释,而且他也清楚临海山庄设下这一擂台就是以横君剑为筹码——来都来了,那便试试,横竖都是要拿剑的。
司徒剑看他手里拿着一把不凡的宝剑,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慢慢和近日常听到的那个名字对上了号。他往擂台下扫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始终是我老了,这江湖中日月更迭才人辈出,两位,请。”
说完他便回到了正中的椅子上坐下,旁边有人看了茶,他抬起来抿了一口,接着若有所思地盯着白秋令。
“得罪了。”
擂台上只剩白秋令和卓建柏,后者抱拳行礼,退了几步横剑而立,眼底有了几分杀意。
白秋令下山时间不久,但各大门派的人都算是见过,有唐昀这种故意找茬的,自然也就有慕名前来讨教的。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穿着青碧色长衫的人,很快将卓建柏和凤台联系在了一起。
凤台剑法十分轻盈,和他自己的武功路数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清羽此时在剑鞘中也躁动不安。他颔首回礼,以内力控制住清羽,不让它自作主张挣脱束缚。
一场擂台比武而已,都是点到即止,放它出来见了血就不好解释了。
卓建柏是现在凤台弟子中少有能与方莫寻一战的人,年纪轻轻却剑法了得,凤台为了得到这把横君剑下了不少功夫。
白秋令仰身躲过横扫过来的剑气,感受到对方杀意腾腾,不由得连退几步缓了攻势,握着清羽剑在擂台边上站定,抬手一掌打在卓建柏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剑荡开,片刻的空闲余光瞥到了立在高台房顶上看好戏的唐昀,心下一沉耐性又被消磨几分,清羽像是感应到他的变化,在剑鞘中愈发嚣张地振动起来。
他脚尖点地轻功落到了擂台另一边,清羽出鞘反手挽了个剑花,接下卓建柏一剑,两把剑身相抵发出脆响,倏而他极快后翻,袖中飞出的绸布打在卓建柏胸口将人逼着连退几步。
台下有人叫好,激得卓建柏下一击乱了攻势,白秋令找到他瞬间的破绽以内力将清羽往前一送,卓建柏只得抬剑来挡,落云袖又灵巧地转了个弯朝他腰侧飞去,鬼魅一般将其缠住。
白秋令抓住另一端手臂发力差点将人扔下了擂台,顾及他凤台弟子的面子又把人卷了回来。将将站定的卓建柏自然不愿轻易认输,握紧剑柄的五指收紧指节泛白,低头瞥一眼腰间的白绸,迅雷之势抬剑将白绸斩断,轻功又朝白秋令飞了过去。
第三章 临海山庄的“女婿”
来往这几招白秋令已然看懂卓建柏的武功路数,心知无论怎么打这人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他想尽快地结束这场比武,于是将断裂的白绸收入袖中,腾空而起脚尖踏上面前卓建柏的剑,轻轻一点落在他身后,落云袖再次缠上他的手腕,给人留了几分面子没在擂台上就将他反绑,只是抬剑搭在他肩上抵着脖颈,只要他稍有异动,清羽就能划破他颈侧的肌肤。
台下叫好声再次此起彼伏,他收了落云袖颔首低声道:“承让。”
“卓某惭愧!”卓建柏自知技不如人,虽心有不甘,转身向正中坐着的司徒剑行了礼后还是直接飞下了擂台。
白秋令在台上站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再上来挑战,他不经意间又瞥到唐昀。那人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壶酒,此刻正惬意自在地靠在飞檐上喝酒。
唐昀靠在飞檐上喝酒,嗤笑一声表示了对卓建柏的嘲讽,摇头叹息:“凤台怎么还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