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没马上回答,他缓缓敛了表情,勾着连清后颈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他用鼻尖侧脸轻轻蹭连清的脸颊,声音有点危险,“连清,别对我用能力。”

他说话时候呼出的热气全灌进连清耳朵里,耳朵是他的敏感区域,片刻,耳垂就红了。江浮忍不住低笑一声。

连清不知道江浮在笑什么,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关邑倒是没和他说太多战场上的事,就简单讲了一下这事的严重性,以及可能对他造成的伤害,江浮的能力属于精神系的,被分到的部队也是精神力部队。

比起物理系的,精神力受伤会更深,更难发现,也更难治愈,搞不好就是一辈子的创伤。

“你受伤了吗?不要骗我,江浮,”连清有点伤心,他们仍然保持着这个类似拥抱的姿势,“我不是你可以信赖的人吗?”

“是,你是,永远都是”江浮说,“只是一点小伤。”

江浮说只是一点小伤,连清反而更担心了。

江浮是个特别能忍的人,偏执和疯狂,他总给连清一种病态拼命的感觉。他可以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放弃很多东西,健康或是生命。他知道江浮在意自己,但他不确定真有一天他是否会比江浮心里想做的事情重要。

他很担心江浮,一直试图改变他,但是江浮就像块顽固的石头,他有时候感觉已经把他剖开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根本没看懂他的内心。他无法精确形容他和江浮之间的关系,兄弟,朋友,家人,然而江浮对他的态度叫他琢磨不透。他们有时候太亲密了,亲密的像是两只在海里飘无定所、失去方向的小船,没有别人,他们只能抱紧彼此。

连清的世界是狭小的,他没有父母,关邑算是他的朋友,但他们也有将近十年没见面了。他在这个世界一直都很孤独,常常会有那么几个光怪陆离的瞬间让他觉得他是为了江浮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是为降幅而生的。

他这几年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开朗,在夜暮交换的时刻,他会产生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他有时候都想不起来自己正在干什么,他好像已经在这颗星球度过很长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才是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