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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害怕孤单,可是他们在的时候,让我觉得心暖,比一个人的时候更好。

洋平时常来我这里住,我也慢慢的了解了我们之间的“历史”。

小学的时候相识,“我”因为一头红发而备受众人侧目。

洋平的父亲是社团的成员,因此他在学校里也受到歧视,不过因为他也比较能打架,没有人能欺负他。

高宫望、大楠雄二还有野间忠一郎也因为各种原因,都算是不太受欢迎的孩子。

“我”的父母意外去世的之后,我的性格慢慢的变得粗暴了,也喜欢打架了。那时候,洋平的母亲也病逝了,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就渐渐的走近了。渐渐的又加上了高宫望他们三个人。因为是打架打出来的交情,所以关系一直特别铁,直到上了高中。

这次为了和我一起去参加合训,洋平四人组去海边打工了,正赶上特大的暴风雨,让我担心了一晚上。结果到了去合训的那一天,老爹跳出来,说我要留下来特训,把洋平他们四个郁闷了一番,我倒没觉得什么。

因为是临时通知,队友们也很吃惊。不过很快的对我表示了同情,就招招手远去了。

唯有流川等到了最后,其他人都走了,他才沉着脸对我说了声“再见”,却站在那边不动。

他怎么也别扭起来了,我暗暗好笑,轻轻开口道:“嗯,你加油吧。”

他才提步离开了。

说是特训,其实就是投篮练习,只是不断的投篮练习。洋平他们拿着摄像机为我矫正投篮的姿势。

晚上带着卡尔从篮球场回家,看见门口的地板上有血迹,我对这些比较敏感,立刻就发觉了。走进卧室看见洋平躺在我的床上,正在昏睡。上身赤裸着,左腹上有个草草包扎的伤口。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白天还好好的呢,晚上说是要去他老爹那里的。洋平一直有我这里的钥匙,大概是受伤以后自己来的吧。

我拿出医药箱,因为我们几个常常打架受伤,别的没有,这个倒是一直准备着。解开他身上的纱布,伤口不大,但是看起来比较深,应该是匕首插进来的伤口。这个位置应该没有伤害到内脏,要不就不是简单的包扎可以解决的了。清洁好伤口,撒上消炎止血的药,再帮他包扎起来。这样的伤口,别人就一定要去医院了,不过洋平的体质也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锻炼,应该自己熬得过去。他不去医院,就一定有不能去医院的理由。

他一直没有清醒,体温偏高,看来是要发烧了。

收好医药箱,我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弄出冰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又把家里的血迹打理干净,坐在床边看着他。

他本来是性格温和的人,不,应该说一直是性格平淡温和的人,可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从小就磨练出了一身好身手。若是他出生在一般的家庭,他应该是那种性格超好的优等生吧。

他算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的人。能看清人心,又懂得审时度势。就是他的智商,也绝不只是他考出的那一点成绩。恐怕和我一样,只是为了符合他的身份。一个成绩优等的打架高手太引人注目了。

房间里很闷热,他的体温也很高,偏偏没有汗流出来。我打开窗户透气,给他换了一片毛巾,也侧身躺在床上,把他拥在怀里。他感觉到我偏低的体温,无意识的靠近过来,显出了难得一见的脆弱。

他的肤色偏白,不像律那样漂亮,也不像流川那样的俊朗。他的样子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得话,就是舒心了。此时因为失血而略苍白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秀气的感觉。在一起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看待,常常忘记了他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就是能够让人有那种信赖和安稳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我的体温让他觉得舒服,他的眉头舒开了一些,脸上露出了一点满意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稚气和可爱。

我很少觉得什么可爱,以前顶多是觉得织看漫画的样子有些傻气。我对事物的偏好也非常少,更多的是漠然。我对于弱者没什么同情和怜惜,没有人生来是强者,只有自己努力才能获得生存下去的能力和尊严。

所以我欣赏流川,信赖洋平。

而律,他也绝不是弱者,他的脆弱只在于身体,而不是心灵。他是个聪明的人,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正因为明白他的本质,了解他的潜质,我才能够接纳他,容让他。他是有待成长的小树苗,总有一天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

若律是一味的觉得自己孤苦可怜,不求上进,只想让别人来同情怜惜自己的人,他就绝不会有那么好的琴技。其实凭他的身家和长相,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完全可以放弃自己了。他有自己的喜好,遇到喜爱的人和东西会去努力的为自己争取,而且事情做的有礼有节。若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在他面前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