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只响了三声,随后被那方接起。

贺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怎么了宝贝,睡不着吗?”

俞星微捂住有些心悸的胸口。

我做了个噩梦。

我好害怕。

还有点想你。

他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声带被人整齐切断,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怎么了?”贺楼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几分,电话那边依稀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俞星微委屈的扁扁嘴,情绪的洪流仿若被开了一个闸口,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他抽抽搭搭地哭着,不说话,尽力地咬唇压抑住自己的哭声,像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怎么了宝贝?怎了哭了?”贺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今天在剧组有人欺负你了吗?”

“没……”俞星微哽咽道,哭得眼泪鼻涕往下落,可怜兮兮的,“我、我就是做噩梦了。”

“乖,不怕。”贺楼耐心地哄他,嗓音低沉醇厚,宛若大提琴般动人。

俞星微哭得正起兴,他抽噎着将眼泪鼻涕抹在被子上,说着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幼稚的话:“骗子。”他哭哭啼啼道,“呜,你是个大骗子,呜呜呜,骗子。”

贺楼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我骗你什么了,宝贝?”

俞星微被他没脾气似的哄得有些脸红,但仍是鼓脸哼哼唧唧道:“你昨天明明说你要来探班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有些许心虚:“现在早就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你还没有来看我。”

俞星微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宛若蚊子在哼唧,窝在被子鼓包里,像只抱着尾巴蜷缩在窝里奶里奶气和长辈撒娇的小动物。

“呵。”贺楼轻笑,短促的气音令俞星微的耳朵有些酥酥麻麻。

门口在这是传来几声轻响。

俞星微有些不敢置信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下意识冲着电话低喊:“门、有人在敲门。”

他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俞星微有些唾弃今夜格外矫情的自己,但似乎他的眼睛有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滴滴答答流下。

贺楼的嗓音潺潺流淌,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温柔动人:“我第一次探班,不知道流程,是不是该去剧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