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回的劝诫可能比较适合他。
商靳沉在疼痛中慢慢感知,他的双腿除了刀割般的撕痛之外,还有一点慢慢枯萎的僵硬。
徐舒意的手指尖簇着星星点点的凉,在荒原漠地里浇灌着细丝小雨,给饥渴的荒芜带了些许燎原般的生机。
商靳沉说,“徐医生,你能多摸我一会儿吗?我的腿感觉跟平常不一样。”
小张的手法是狂风暴雨,而徐医生的手法则是润物细无声。
他喜欢。
徐舒意专心按摩,“我在说抽烟的事,你真喜欢答非所问。”
“好,”商靳沉将脸整个转向他,“我一定把烟戒了。”
徐舒意哑然,手指甚至停了下来。
他不并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说在生病期间,不要抽烟影响病情康复。
商靳沉道,“徐医生,你的名字起得真好。”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俩好像突然转入了两个频道,连最基本的提问与回答都做不到。
徐舒意弯了弯嘴角。
商靳沉接着说,“徐舒意,徐舒意,你瞧,取掉姓的话,只剩舒意二字,带有舒展且舒适的蕴意。”
他的一番解释,倒是令徐医生不自觉产生了另外一番回想。
“这名字是我母亲给我起得,”徐舒意有点不好意思地掩饰了一下尴尬,搬来一张小矮凳坐在上面,“据说我父亲给我取得名字原本不是这个,他说他自己太过仁慈心善,一辈子吃了这四个字的苦头。”
徐舒意其实从未跟商靳沉提起过关于父母的事情,他们每次见面总是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堪堪在下,猫见了耗子,老鹰见了蛇,他总是被商靳沉残酷的眼神狠狠压制,不得翻身。
哪里想象得到,两人坐在随便的一个什么地方,还能心平气和谈论某件事的情景。
“我父亲从我的祖父手里分到的家产不多,一个规模很小的机械二次加工工厂,他不想与兄弟姐妹们争夺,总认为会破坏彼此间的血脉亲情。”
徐舒意跳过商靳沉特别想听的部分,“他希望我能更加强韧,少一些优柔寡断,所以我差一点叫徐韧昊。”
徐韧昊?!!
商靳沉丢开常年维系的霸总包袱,哈哈哈狂笑几声。
他真是不敢想象,徐舒意这般的美人,假若头顶着如此阳刚的名字站在自己面前,恐怕一场惊艳的初遇,会变得彻头彻尾的笑场。
徐舒意原谅他的笑声,毕竟他为了分散商靳沉的注意力,令他不再关注到两条腿上,算是很尽心了。
徐舒意也忍俊不禁,“我母亲则希望我一切遂愿,不要与世纷争,也不要孤傲孑立,事随心愿,心想所成,百世无哀。”
徐舒意突然觉得说自己名字的内涵给商靳沉听,是一个极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