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图南不瞎,看得出来自己写的跟郁白初写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可郁白初昧着良心夸他,反而让他更加高兴。
笑着说:“谢谢哥哥,我也觉得我写的很好。”
郁白初露出片刻的迟疑跟欲言又止,似乎在纠结应不应该打消一下他此刻过分盲目的自信,因为在郁白初看来,燕图南写的字跟自己的字完全不在一个风格上。
对,不是不在一个水平,而是完全不在一个风格上。
就像是郁白初在写柳公权的楷体,而燕图南却在写怀素的狂草。
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郁白初的字是高风亮节的正派清流,燕图南的字就是残害忠良的嚣张佞臣。
一正一邪,一端肃,一狂放。
郁白初甚至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先教他楷书,而应该去尝试教他狂草?
他觉得燕图南会非常有天赋。
“你有没有兴趣学草书?”
燕图南有些好奇:“草书?”
郁白初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你会用毛笔吗?”
燕图南愣了下,然后轻轻摇头。
他中文是初中才学会的,光汉字估计就学习了很长时间,郁白初猜测他应该是没有练习过毛笔字的,而且年轻人喜欢这些的并不多。
燕图南早年生活在国外,想来对这个东西应该不会非常感兴趣。
于是又问他:“那你想学毛笔字吗?”
燕图南笑着说:“好啊。”
季阳他姥爷是个知识分子,家里不仅有很多古书,毛笔跟国画工具也都有,郁白初请季阳他姥找了笔墨纸砚出来,然后去院子里搬了张桌子。
毛笔的握笔方法多种多样,并不拘泥于坐着,所以郁白初没有找凳子。
他先教燕图南拿笔的姿势,讲解完基本的运笔知识后,就让他先画横跟竖。
燕图南有些疑惑,问他:“哥哥,不练笔画吗?”
“毛笔字不一样,要先练习控笔。”
“好吧。”燕图南看上去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动笔。
这一练就是一个下午,太阳都落山了。
郁白初一直在旁边看着,手边放着茶,最后燕图南手都酸了,但郁白初不喊停,他就不会停。
没错,他就是这么听话。
当然,他也有非常不听话的时候。
郁白初一直看着他的笔画,忽然皱了下眉,从躺椅上站起来说:“等一下,刚刚那张纸拿过来我看看?”
燕图南愣了下,将压在镇尺下的毛边纸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