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问出这种问题就该打死。
所以他想了下,说:“我先给你洗澡好不好?其他的事,待会儿再说。”
季阳没有说话,自己拎着小板凳坐院子里的水龙头旁边去了。
——浴室让给郁白初。
路夕试了下水温,因为阳光暴晒的原因,水管里的水是温热的,这个天直接冲洗,并不会感觉到冷。
郁白初被二狗带进去洗漱去了。
其余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院子里坐着跟站着的两人。
然后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充满疑惑:这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季阳室友才像是欠债的?这么唯命是从?
难道他真的欠季阳钱?
那他为什么要大老远过来找债主?
此时的债主季阳,睁着眼睛任由路夕摆弄自己,忽然喊道:“水进眼睛了路夕!”
黑灯瞎火的,外面灯本来就不亮,而且季阳头上都是泥,不进水才奇怪。
但路夕不敢逼逼,伸手抬起他下巴,让他仰着头。
水流就从后脑勺流走了。
“怎么掉坑里的?”
“我瞎。”
“吃晚饭了没有?”
“你觉得呢?”
“……我待会儿给你做。”
季阳说话带刺儿,可路夕的脾气似乎好到没有边儿,不论他怎么犯贱,怎么嘴欠,这人也不生气,完全不会跟他反唇相讥。
渐渐地,季阳都有点心虚了。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作过头了?
温热修长的手指在发丝间穿梭,温柔耐心,甚至会轻轻给他按摩,如果不说,大概没人会想到这是那位挑剔毒舌,无差别阴阳所有人的寰宇集团创始人。
他公司员工统计过,路总平均每周要骂十个人饭桶跟废物,他的助理跟秘书深受其害,但舍不得辞职。
没办法,给的太多了。
季阳忽然问道:“你那群保镖呢?没跟过来?不怕我找人打死你?”
“如果你肯理我,那被你打死也没关系。”
季阳沉默。
二狗他妈端了盆热水过来,跟季阳说用热水洗,不要冻着,季阳笑着说了谢谢,然后混了冷水,自己脱了衣服去搓腿上的泥。
路夕就给他洗后背跟脖子。
洗到下面的时候,季阳忽然说:“我自己洗,你去旁边等我。”
“你洗不干净。”
“洗的干净,我说我洗的干净就洗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