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薪猛的怔住了,他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仿佛不可置信又仿佛茫然无措,他低头,一字一句地重复道:“你讨厌我?”
心里痛的几乎要呕血,白成薪苦涩地笑道:“讨厌我啊……”
“还有,我替我的狐狸跟你道歉。”祁思言瞧见他这副仿佛被自己伤的很深的模样,颇为不解,他只是拒绝了白成薪留在东宫的请求吧,不是别的吧?
为什么白成薪这么伤心?
他扯扯春风的袖子,见春风低头,便小声道:“我说清楚了,走吧?”
春风垂眸,语气温柔:“属下想和他说些话。”
祁思言松开春风的衣角,语气软软的:“噢,好吧。”
他自己走出房间,门关上的一刹那只觉得浑身一轻,连心情都变好了许多,他把狐狸高高举起,然后趁着没人,深深埋进狐狸的柔软的肚子上蹭了蹭。
“唧。”狐狸用尾巴拍了一下祁思言的脸。
“哇臭臭,你打我。”
“臭臭,我发现你撞人真的有一套诶……”
门外,祁思言的声音逐渐远去。
而门内的争执才刚刚开始。
“这都是属于我的,他拉着的衣服应该是我的,说话的人也应该是我,那种依赖和信任,都该是我的。”祁思言一走,白成薪的脸就狰狞起来,他恨不得把春风大卸八块,他语气阴狠至极:“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
“他为什么讨厌你,为什么不要你,你明白吗?”春风讥讽的勾唇,一字一顿地道:“你还记得他为什么会死吗?”
白成薪顿时说不出话了。
过了半晌,他颓然地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泄了气一般,先前的情绪都消失了,变得有些无助,他抬眼望着春风:“他就是前世的祁思言。”
“忘记了又还记得。”
春风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他上前狠狠地踹了白成薪一脚,正好揣在他的伤处,将他踹翻在地,他拎起白成薪的衣领,逼问道:“所以,前世殿下是怎么死的?”
“他就这么死了啊,死的悄无声息,谁也没有发觉。”白成薪的目光逐渐放空,仿佛陷入了回忆,声音仿佛飘了很远:“撑了那么久,却死在了他生辰的前几天,我们想着,帮他过了生辰,只要他把皇位传给江清越,就彻底放他自由,他去哪里都行,可是他就这么死了,死在我们帮他准备生辰的时候。”
“那场生辰宴,耗尽了我们全部心血,我们几乎搜罗了全世界的宝贝,都准备那时捧到他手里。”
“宝贝?”春风冷冷一笑,他难掩厌恶地推开白成薪:“殿下从小到大何时缺过宝贝?他手里唯一剩下的东西你们还要抢,让他用自由去换他父皇皇兄赔命为他换来的江山?他能愿意吗?你们故意的,你们逼着他留下来,逼着他放弃大祁。”
什么宝贝,什么生辰宴,不过只是一个丑陋的谎言。
因为祁思言最后是饿了两天,长期以来的折磨让他身体撑不住了,活生生熬死的。
他们只顾着万众瞩目的帝皇生辰宴,给祁思言缝制最华贵的礼袍,给他准备最精细的宝物,最美味的食物,最让祁思言开心的烟火表演,却忽略了祁思言摇摇欲坠的身体,甚至因为私心想留他一会,没有解除他的禁令,更没有让太医医治他的身体。
因为治疗也是一个理由,如果祁思言想要自由,那么他们还能借着这个由头,再留祁思言一段日子。
被春风打断戳穿,白成薪的脸重新狰狞起来。
“不是这样的……”
门忽然被用力踢了一脚。
“砰!”
毫无抵抗力的门被踹开,门外严沐尧的俊美的脸黑的宛如罗刹降临,他摊开折扇,声音带着明显的强忍的怒意,他微笑着说:“我问言言,他的侍卫昨日为何没有告诉他我在府里等他。”
春风脸色蓦地一白。
“他告诉我,他的侍卫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