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竭力想要清醒,然而他的手却穿过炎远冬的胸膛,满眼是猩红之时,他又回到了永乐村。眼前的景象摇摇晃晃,鲜血顺着眼帘落在脚下。
他正要推门,突然听到了讽刺的笑声:
“又是演戏又是弄虚,即便没有三分真心也有一分感情。”
“看一个男人像条狗一样被你搓圆捏扁,多有意思啊。”
即便在梦里,他也能感受到锥心之痛。他猛然踢开门,看到米丘惊愕地看向他,从此刻开始,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无法控制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她困于床榻,米丘说:“我是刚被认回去的,只是误会,我根本就不是炎远冬的女儿!”
她又喘着粗气说:“江冽,你可以看那个所谓的印记!”
他的眼前猩红一片,感受到自己的唇齿碾磨她的伤疤。梦中的自己愤怒痛苦到不能自抑,然而此时的江冽勉强在一丝清醒中抽丝剥茧回想米丘说过的话。
——刚被认回……
所以,一开始她就不是以魔教少主的身份接近他的吗?米丘、米丘,到底是谁……
灼热、相贴,亲吻,他的灵魂在身体里若近若离,仿佛陷入一汪温热的流水,他竭力将她融进怀里,却总怕下一刻她在手中逝去。
他看着米丘潮红的脸,唇齿间的厮磨和血腥如此真实,如果这是梦,应该是仙人在他临死之前编织的最善意的梦。
他放任自己沉浸一瞬,然而转眼间又站在了家门口。
“没有真心……一分感情。”
“……像条狗一样……”
他的呼吸一窒,以为是自己重新进入同一幻觉。他踉跄地走进去,看到米丘的面上毫无惊讶,语气急促:“我和魔教没有关系!”
江冽看着她的眼睛,有残余的惊慌,还有似预料到一切的无奈。他又一次看到自己像是拘一捧随时流溢的水一般,将她困在怀里。
米丘,米丘……
他的唇瓣啃噬她的皮肤,然而再次睁眼,还是站在家门口。窗台的花草沉默地等着它,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回到这里一般。江冽沉默地看着自己一次次地将米丘禁锢在黑暗里,他本以为自己被困于醉梦的毒性,直到第不知多少次的重来。
米丘在他的怀里再无灼热温度。
“还要重来多少次……”她叹口气,眼角猩红地看着他,“狗崽子,我说了很多遍了,我真的不是魔教的少主。我谁都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她红肿的唇瓣颤抖着,最后化作无奈的叹息,“算了,你根本不会相信我。恐怕等你清醒之后,会气到直接杀了我吧……”
他不知是该震惊,还是该揪心,只能怔怔地看着她疲惫的眼睛,想要否认,想要质问,然而他根本控制不了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同野兽一般,啃噬她的皮肤,吸吮她的鲜血。
米丘闷哼一声,长睫扑簌簌地垂落:“反正,你也杀了那么多次,不差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