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记账”, 祁韵微微一愣, 像是才意识到,乔家是很有钱的,请大夫、买东西, 同他这样家境的人自然不是一般做派。
他有点儿赧然,收起了自己的钱袋, 可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和松年相处的日子。
松年就从来没有这种做派,对自己的穷酸抠门也不计较 之前搬到云县时,自己想把远波县买的东西都带上,他只说搬家不便,却没说过自己行事小气。
松年从来不让他感到尴尬和难堪,祁韵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松年在乎他的感受。
果然,还是松年对他最好了。
祁韵就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也不跟乔鹤年客气,反正是乔鹤年害的他躺在这儿走不动,这钱本来就该乔鹤年出。
大夫收拾了药箱退出屋,在屋外又同乔鹤年说了好一会儿话,祁韵也不去听,兀自躺下了。
他不管这个莫名其妙的乔鹤年怎么样,反正他得好好养着自己和孩子,免得松年回来了心疼。
送走大夫后,乔鹤年在门口犹犹豫豫站了一会儿,见屋里的祁韵背对着门躺着休息,便拎着袍子跨进屋门。
床上的祁韵登时看了过来:“你进门怎么不敲门?”
乔鹤年:“……”
他张了张嘴,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默默把跨进门的一只脚收回来,伸手敲了敲屋门。
“阿韵,我进来了。”
祁韵:“不准你进来,出去。”
乔鹤年:“……”
要照他以前的脾气,他早转身走人了,因为以前的祁韵爱他、心疼他、拿他没办法,他发脾气是有恃无恐的,无论他气冲冲地走多远,祁韵永远都会在背后等着他。
可现在,他知道,再发脾气,祁韵直接就走了。
人就是这样,被偏爱时有恃无恐,被抛弃时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