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已放权不管事了,巨细事务他不清楚,何叔已经老了,碰上事情第一个撑不住的是他的身子和反应能力。
可乔鹤年正当年轻,精力旺盛,足智多谋,手段狠辣,心机深沉,没有他料理不了的人和事。
没有他,不行的。
祁韵呆呆地想。
没有乔鹤年,不行的。
他自己没法料理这些事、没有本事对付二房。
哪怕他脑子已经聪明了一点,能提前想到二房要针对自己,可他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这种被郑夫子一点一点教出来的人,和乔鹤年那种自己摸爬滚打拼出来的人,没法比。
他今天能待在这处干净的小院,都多亏了公爹婆母打点维护。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这会儿该待在哪间阴暗的牢房里罢?
他不懂得像公爹那样找熟人托关系稍作通融,不懂得像婆母那样见势不妙立刻大闹,他要是一个人出了乔家,怎么在宜州城里立足?
立足都难,更别说白手起家打拼出一番事业了。
他好像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乔鹤年那时有多不容易,才明白乔鹤年是多么勇敢果决、多么八面玲珑。
祁韵颓然站了半晌,好半天,才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麻勉强捋顺,推开小院的门。
恰好院外不远处有小卒经过,他连忙开口:“官爷,能不能帮我找找谭主簿?”
他虽然不擅长人情世故,不懂得怎么同这些衙门里的人打交道,但也强迫自己尽量大方得体,找到谭主簿,要了纸笔写了一封信。
等到下午家中的丫鬟来送衣裳用品,就叫她赶紧把信送给何叔,让何叔送去给乔鹤年。
做完这些,他好像就再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