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乔鹤年道:“既已在别院住了,哪有再挪的道理?”
祁韵看他说得笃定,心里有点儿打鼓:“是吗?”
乔鹤年道:“当然。你又寻什么由头让他们挪呢?”
难道直说, 前一晚是为了不叫人误会, 才让他们住别院的?
祁韵一想想自己要对着父母兄长说出这样的话,都觉得脸上火辣辣。
他的娘家是比乔家差远了,可那也是生他养他的父母, 他怎么能嫌他们穷酸麻烦呢?
可是他家里境况不好又是事实,为了妥善安排他的家里人, 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他自觉便比乔鹤年矮了一截,犹豫了半晌,才小声说:“可是,不让他们来家里住,我怕他们心里不舒服。至于从别院挪到家里,我自然会想个由头解释。”
这话说出来,已带了些低声下气的哀求意味。
祁韵不想这样的。他也想硬气一些,可悬殊的家境差距、父母兄长大老远为他撑场面的真心,逼得他不得不低头。
人在低处时,能拿出来的,只有苦苦哀求。
可上位者却不一定会大发慈悲。
乔鹤年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我的那处别院并不差。”
祁韵的心沉了下去。
“泰山泰水大人只待几日,用不上那么麻烦。”乔鹤年站起身,“走罢,带你去看看那处别院。”
他站起来了,祁韵仍坐在原处。
要放在以前,乔鹤年就该皱眉了。可今日他却像心情不错,比往常耐心多了,并没有立刻变脸。
“怎么了?”他问。
祁韵小声道:“不麻烦的,我会好好安排。就让他们挪到家里来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