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里只剩一点点火了,温着上头的药罐。
乔松年将药罐里熬出的浓黑药汁倒在了碗里,递到祁韵嘴边。
祁韵从小就不爱喝药,最近却接连受伤生病,简直成了个药罐子。
他偏开脸,有点儿不情愿。
“我等下再喝。”
乔松年笑了笑,凑近一些:“嫂嫂,你不会还怕喝药罢?”
祁韵:“……”
乔松年:“跟个小孩似的。”
祁韵小声说:“你大半夜来,就是为了取笑我吗?”
乔松年:“对。”
他盯着祁韵:“看到拒绝我的蠢货在这里受冷落、受委屈,过得郁郁寡欢,我就高兴极了。”
祁韵:“……”
他又难堪,又难受,鼻子又发起酸来。
对呀,松年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混世魔王,只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也许是自己在乔家过得实在太凄惨,没得到过什么关心,居然会为他半夜来看自己而感动。
他发着烧,身子难受,好像控制眼泪的本事也不行了,明明不想在乔松年跟前丢脸地哭出来,可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乔松年的脸色微微一变,端着药碗的手僵在了半空。
祁韵的眼泪掉个不停,止都止不住,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躺回了床上,翻个身背对着乔松年。
“对,我就是蠢货。”他一边哭,一边哑声说,“你们都聪明,只有我是蠢货。”
他虽然哭得小声,不像先前被乔松年捉弄时那样大哭大闹,可这小声的哭泣却伤心极了
乔松年少见地有点儿慌乱,将药碗搁在床头,凑过来:“我是开玩笑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半夜跑过来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可祁韵已经听不进去了,只啜泣着:“我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