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萩忍不住笑,将那氅衣盖在她身上,又给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她睡出汗来,小脸通红。
“下车时别忘了给她擦干汗,省的吹风受凉。”她嘱咐了随行丫鬟,便往后退了步,一回头,看到舒氏若有所思的神情。
入夜时,她打着哈欠将妙芙阁的账簿仔细看了遍,确认能坐实彭百里暗中收购马匹,铁器后,又被另外那本账簿惊到,她移过来灯烛,仔细对照上面的名册。
都是良家女,却不知为何被盖上官印定为奴籍。
这个发现令她震惊,原以为只是彭百里和彭睢为霍辉购置军马器械的证据,不成想竟还有彭百里胁迫无辜良家女,逼良为娼的事情。
又下了场雪,晨起时整个院子白茫茫的,积雪没过脚背。
沈萩稍微推开窗户缝,便觉一阵凉意嗖的钻进颈间,她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青栀抱着茶绿色衣裳和长褙子走来,“姑娘,要穿这件高领的吗?”
“嗯,窄袖高领,别太繁复。”
沈萩换好衣裳,让红蕊梳了个干净清爽的椎髻后,扯过氅衣自行穿戴好,便从院里坐上马车出门去了。
马车离开沈府,往宫门方向缓缓驶去。
距离宫城不远的巷子里,有一间两进两出的院落,沈萩知道,那是霍行很早便在京中购置的别院,不在东宫时,他大都宿在别院,也方便与属下商议秘事。
彭睢之事定会成为霍辉和霍行一较高下的关键转机,而之后霍辉受挫,这才有了狗急跳墙刺杀霍行的举动。
亦或者说,彭睢事后,那场刺杀根本就是霍行故意为之,引诱霍辉对自己痛下杀手,最终落得个被陛下废黜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