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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缓了脚步,不约而同把脸凑到冰盆里消热,虽已逼近傍晚,仍热的厉害,又干又燥,人都要喘不过气了。

她们大口吸着冷雾,继续往前走。

“萧妃是苦尽甘来,想当年陛下在南楚为质,是萧妃娘娘偷偷跟去扮作婢女陪伴在侧,听说她的脸便是在那时被毁的。寻常女子哪里能有萧妃隐忍吃苦,人家今日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

阴阳怪气的话,说完两人便都轻轻笑起来,只声音微弱,需得屏息凝神才听得真切。

“反观咱们披香殿这位娘娘,当初沈家何等风光,如今却是这般下场。”宫婢压低了嗓音,问道:“若萧妃产子,陛下会不会废了咱们娘娘,改立萧妃为后?”

“快些闭嘴!不要命了敢议论皇后娘娘!”

脚步倏然止住,两人面面相觑,环顾四周发现并无旁人后才松了口气。

年长些的宫婢凑到她耳畔,警告一般:“娘娘与陛下毕竟是结发夫妻,就算沈家没落,娘娘残废,陛下也顾念沈家人多年来的辅佐,不会轻易废后。咱们仔细着伺候,也小心脖子上这颗脑袋。还记得上回说错话的东秀吗,她是怎么死的,可记得清楚?!”

年轻点的宫婢打了个寒噤。

东秀原是伺候皇后娘娘的,但去洗垫帕时抱怨了几句,嫌弃娘娘遗留的污渍不好清洗,当天夜里东秀便被拖到外院。

陛下叫他们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看东秀被摁住双臂踩在地上,棍子雨点般落在她后脊臀部,肉都打烂了。

血水淌了一地,场面触目惊心。

自此在披香殿当差的宫人,俱是谨小慎微,再不敢随意说话。

见她噤声,年长那位叹了口气,声音微不可查:“皇后娘娘是个可怜人,原多么矜贵骄傲的闺秀,却活生生摔成这副模样。”

身不由己,生不如死,昼夜躺在床上由着别人为她翻动身体,擦拭污垢,看陛下宠爱别的妃子,又时不时到披香殿来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