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抬头看了眼日头,估摸着要退潮了,她包了十个饼放锅里,跟冬珠说:“我去码头看一眼,摊子你先看顾着。”
“好,你快去。”
昨夜里停泊的商船已经离开了,码头上聚集着背网的渔夫,他们嘴里啃着饼,眼睛瞅着海面,后来的人去找守卫打听今天的天气。
杜小五正忙着核查户籍给渔夫发牌子领船,海珠没过去打扰,她站在一旁望着海岛的方向。
退潮了,一波波潮水退回到海里,码头边上的礁石滩先露了出来,紧跟着是裸露的沙滩,鱼虾蟹暴露在阳光下,它们像被大雨冲散的蚂蚁似的慌张逃命。等候已久的小孩和闲来无事的挑夫脚夫匆匆提桶跑过去抢。
渔船争相离开海湾,海珠踩着湿软的泥沙跳上船头,住舱里的被褥潮湿生了霉味儿,她抱出被子和竹席搭在二楼的栏杆上晒。底仓养的章鱼钻在泥沙里,她拿棍子把它搅出来,还活着,泥沙里还掺着蛤蜊壳和生蚝的残渣,她离开之前交代过她三叔来帮忙给它喂食。
“海珠,那只龟又来了。”杜小五喊。
海珠丢了棍子蹬蹬跑上船板,老龟浮在海面往这边游,带着花纹的龟壳一半露出水面,脖子也翘了起来,当看见船上的人时,它游水的速度骤然加快。
船底响起“铛铛”的撞击声,海珠去底仓拿了渔网上来,撒网捞它上船。
“十来天不见,你也想我了?”海珠乐滋滋地问它,“知道我的好了?想跟我回去了?”
“是不是你养的那只龟?”杜小五问,他是知道点内情的,含糊地说:“你们走的第三天它就找过来了,不靠近岸,只潜在水下等着,等了大概一柱香就沉在海里游走了,你叔和你弟妹过来,它也不怎么搭理。”
海珠摸了摸龟壳,说:“是我养的龟,它之前住在岛上。”
她还要去街上卖饼,便托杜小五帮忙看着它,“它若是走了也不用管,我卖完饼了去岛上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