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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了,灯笼亮了,灯油换成了鲸鱼油,海珠观察了一会儿,夜风吹来,火苗明明灭灭,但只要有一簇火星,火苗还会再飙起来。

她在院子里咚咚咚捣花生芝麻,晚饭是由齐阿奶和冬珠做,姐弟三个在沙滩上挖的螺清蒸,蛤蜊煮汤,再炖一钵鸡蛋羹,最后炒盘野菜心,都是清清淡淡的口味。

“吃饭了。”齐阿奶喊。

“好。”海珠甩了甩手。

“吃了饭我帮你捶。”齐老三说。

齐二叔自己推着车轱辘靠近饭桌,见粥碗里有红色的什么东西,他问:“煮的什么粥?”

“火腿和扇贝,昨天我姐从海底捞的扇贝还没吃,再养下去就养死了,我就给开了。”冬珠给每个人都盛一碗粥,说:“今晚是我做的饭,奶给我打的下手,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都比我做的好吃。”齐阿奶端着海螺出来,她笑眯眯的,说:“我做的最难吃,你们都好好跟海珠学,以后别让我做饭,再难吃我都不嫌弃。”

“我想吃鸡肉了,明天早上我买两只鸡让冬珠送回来,奶你在家看着火。”海珠说。

齐阿奶面上一顿,“买一只就行了,两只吃不完。”

冬珠哈哈大笑,“难吃的奶不嫌弃,但贵的她保证嫌弃。”

其他人都笑,就连齐阿奶也笑,笑过后她说:“不能光顾着嘴,忙来忙去赚的钱都贴嘴里了。”

“人活一张嘴,只有吃了才是自己的。”海珠开始给老太太上课,“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的?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别看得太重了,赚钱是为了活得好,吃都吃不好算什么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