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泡在水里洗刷干净, 过道清水倒进锅里,风平在灶下烧火,间隙里跟潮平耍石子。
海珠在院子一角摆上泥炉, 平底锅里炒着花生, 不停翻炒着。
齐二叔坐在檐下,腿上放着一箩蒜,他的手指灵活地捏着老蒜剥皮。
当下是蒜发芽的季节,蒜心里藏着绿芽, 他说往后自己种蒜, 免得花钱买。
“什么都自己弄, 要累死了。”海珠接话。
“什么累死了?”齐老三推着一车水回来。
海珠不说话,说了又要听他嚷嚷赚钱艰难,一枚铜板也是钱之类的。
她不说冬珠说, “二叔说要种蒜, 以后不花钱买别人的,我姐说什么都弄,人要累死了。”
“哗啦”一声水响, 齐老三把水倒进缸里, 他心想家里人要是都像海珠一样花钱大手大脚的,那忙来忙去都是给卖东西的帮忙了。
炒熟的花生倒进筛箩里晾着, 海珠又扒三碗花生倒进平底锅里, 弄这玩意儿挺费事,她索性一次多做点。
洗完最后一盆贝壳,齐阿奶进去把锅里的贝壳捞出来倒竹席上晒着, 然后又倒一盆进去煮。
齐老三把贝壳摊开, 贝壳滚烫,散发的热气里已经没什么腥味了。
傍晚凉快了, 这个小院确实忙得热火朝天的,除了潮平,各个手上都有活儿。
嫌弃擀面杖太细,海珠去街上买了根前粗后细的棒槌回来,路过书铺直接买十根毛笔,回去的路上碰到沈遂,他把许诺的鲸鱼油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