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该叫赵琨什么呢?
韩桃想了想,动了动嘴唇,开口道:“陛下。”
重新坐回皇位的人没有理他,开始批阅起奏折来。
韩桃就静静地跪坐在阶下不动了,有些疲累地半靠在阶前,听着奏本被打开合上的声音,胃有些难受,然而却是不冷了。
恍惚间韩桃想到第一次见到赵琨的时候,这位齐国的质子,少年郎的面庞还有些稚嫩,双目对视的时候装着淡漠与防备。
如今过了五年像是彻底长开了,眉目间尽是帝王之相。
织金龙袍穿在身上,衬得整个人都凌厉庄重起来,怎么都是看不够的。
听说赵琨这些年杀了很多人,那又会如何对待他……总不至于千刀万剐,多少折辱过后能留具全尸。
“看什么?”高位上,赵琨又随手将批完的奏折扔到一边,淡漠地看着他,“后悔了?后悔当年如此待寡人,如今害你沦落到如此田地?”
四目一相对,韩桃就仓皇地转移目光,低下头不说话了。
赵琨又扔了一本奏折,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位帝王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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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御医被带到,宦官们一改宫道上的淡漠,恭恭敬敬地请韩桃到偏殿去,为他预备了新衣、吃食与沐浴的水,赵琨始终未再多看他一眼。
韩桃深知这一切如果不是赵琨的默许,宫人是不会这般关怀备至的,他摸不清赵琨的打算,只能由着御医到偏殿为他检查伤势,隔起屏风来更衣沐浴。
镣铐被解开,宫人们将他的发丝浸在水中,泡软,一点点梳开发丝打结的地方,又用长巾打湿温水,替他擦掉脸上的污渍。
“殿下,您生得真美。”
韩桃看向那个为他擦脸的宫婢,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