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怀瑾之前命人找那精铁所铸的刀斧,今日一早已经有了消息,最多还有三日,怀瑾便为阿姐斩断锁链。”
“劳烦阿瑾了,刚才你也说了外面的形势,我尚且未被定罪,性命无忧。倒是如今永嘉侯府也被赵萼盯得很紧,你一切行事必得谨慎再谨慎。”
“性命无忧?阿姐,你、你看看那锁链!赵葳如此羞辱你,裴淮竟然无动于衷!他如今眼中已然只有自己的兵权,阿姐当年的救命之恩,提携之情,早、早就抛诸脑后!阿姐若在他的府中若还有性命之忧,裴淮若还、还有一丝良心,难到不该自刎谢、谢罪!”
赵蓁知道周怀瑾心中怒火有些抑制不住,他人前时常寡言,但适才竟然几乎是在怒吼,连早就改正的謇吃之症也冒了出来。
她能理解,自赵蕴生前的另外两位伴读被裴淮暗中使了绊子,将原本富庶的任职之地改作边陲蛮荒后,她都曾甚是不满,但好在两人终究都脱离了赵萼的视线,至今无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也没再追究。
不知为何,赵蓁突然想起前日里梁嬷嬷的戒尺,压在心头的郁气莫名松动了几分,可刚想要宽慰周怀瑾几句,门被重重推开了。
入夜的北风骤然席卷而入,就是隔着那道门也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屋内暖黄的烛火,一点也没有照亮门口处那似乎将整个世界吞没的黑暗。
门外,有人一身披墨黑大氅,静静站立。
他眼眸微微垂着,眼神深邃且幽暗,像是没看见屋中两人,只是在盯着某处沉思。
他身后的黑夜如同浓稠的墨汁,似要将他深深囚禁,可总有看不见的煞气不受控制地在挣扎,马上就要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