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六月,考试结束,老师们纷纷问他情况,在他们看来,章望生的文化成绩,绝对可以冲一冲北京的高校。不出所料,他这次发挥确实很好,章望生在得知分数时,内心非常激动,他几乎要落泪。
可事情在七月,急转直下,这次“高考”出了个白卷英雄,这个人质疑高考选拔制度,经过报纸宣扬,章望生这样的高分考生突然变成了利己主义者。
“章望生是逃避了公社劳动,牺牲了集体利益,才考出这么高的分数,他是自私自利分子。”昔日一同打球的同窗,非常严肃地举报了他。
考试办的人又收到了来自月槐树公社的证明,章望生在学习期间,确实很少回来,所挣工分不多。
最终,章望生没被录取,反而是几个低分同学成功念了大学。
短短一个月,一切都变了,章望生在宿舍呆坐许久,人与人之间,一直都是这样脆弱,他不晓得哪里得罪了同学,他妨碍了别人,这就是最大的得罪。他茫然地抓了抓脑袋,愤怒,悲伤,都像夜色那样沉下去了。
他恍恍惚惚的,不晓得怎么又到了这种田地,没有希望,没有将来。
章望生回到了月槐树,他谁也不关心了,高中两年,变成了一场大梦,他还是回到月槐树。
那些和老师的会心交谈,美丽姑娘带来的震动遐想,统统是子虚乌有,他又被打回来,只有月槐树这片沉默的土地,再次接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