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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昶将人抱下马车,“时间宽裕,今日就不赶路了,用完午膳,我们去朝苑走一走,晚间就在此留宿。”

阿朝总算从方才马车内的尴尬氛围中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对着乡野间新鲜的空气深深地吐纳。

还真是游山玩水啊,行半日休半日,如此一来何年何月才能到南浔呢。

不过连谢阁老都不急,她自然更是不急。

佃户见到东家过来,赶忙到门外相迎,“郎君和夫人快往里边请!”

上回来时,他们还是兄妹,阿朝被这佃户一口一句夫人叫得满脸羞红,那时如何能想到,几个月后她果真成了他的妻子。

被牵着的掌心隐隐发汗,谢昶带她去净了手,“你心心念念的土鸭汤,今日多用一些。”

阿朝点点头,看到满满一桌的菜,体内的馋虫全被勾了出来,尤其农家熏制的腊肉同春末翠绿的蒌蒿一起炒,馋得人垂涎三尺。

谢昶替她盛了碗汤,阿朝喝了一口,浑身舒畅,又夹只春卷咬了一口,没想到竟然是江南才能吃到的芥菜馅。

盛京的春卷多是甜口,馅料以豆沙为主,算是甜点,阿朝虽然也爱吃,但还是更喜欢南方芥菜肉馅的春卷。

佃户见她喜欢,含笑解释道:“郎君说夫人是南方人,爱吃咸口,恰好春日的芥菜新鲜脆嫩,夫人喜欢就多吃一些,锅里还在炸,多着呢。”

阿朝连声道谢,说话的功夫已经吃了两个,正想给谢昶也夹一只,忽然想起来,他从前似乎是不吃春卷的,至于原因……

小时候阿娘逢年过节也时常炸春卷,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喉咙受过伤,吃不了太脆太硬的食物,总之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一定要别人也尝尝,想起那时哥哥细嚼慢咽许久才吃完一只完整的春卷,阿朝不由得鼻子一酸,闷头喝了几口汤,将眼里的泪意掩下去了。

他并不重口腹之欲,阿朝也从没看出他在膳食上的喜好,什么都吃一点,却也不会多吃,活得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午膳后在田间散步,阿朝趁此机会打算逼问他一把,朝菜地里一一指过去:“你喜欢吃韭菜吗?”

春初新韭与秋末晚菘是蔬菜中的双绝,谢昶却皱了皱眉,“谈不上喜欢。”

“那萝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