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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永拗不过,只好接过来瞧,可那纸面上的字迹甫一撞入眼眸,冯永当即吓得面色煞白,浑身哆嗦,险些将手中的纸卷丢出去。

九皇子乌黑的眼眸瞧着他:“大监,你怎么了?”

冯永浑身发冷,胸腔一口气顺不上来,攥着一沓纸页抵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喉咙都生了血气,他用巾帕抵着唇,目光垂下,瞧见帕面的血迹,他拳头握紧,死死地收紧了手掌。

九皇子也吓得不轻,赶忙伸手去扶他:“大监,你究竟怎么了?若是身体不适,我可自行回尚书房的。”

冯永直待咳停下来,才缓缓摆了摆手,歇了口气才道:“殿下写得很好,老奴没事,先送殿下回去吧。”

他浑浊的双目抬起来,远处的飞檐鸱吻都像飘着血腥气,晚秋凉风吹拂着背脊,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到这个地步,冯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字帖上的笔迹,即便是烧成灰他都认得,正是十八年前老安定侯之子、陕西三边总督萧显豫的笔迹。

冯永在御前行走,自然知晓谢昶有意重查当年萧家勾结外邦一案,连九皇子都被拿来试探他,可见谢昶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上。

方才他一时情急,露出破绽,恐怕这紫禁城藏在暗处无数暗桩已经将他的失态尽收眼底。

冯永脚步虚浮,一深一浅地踩在紫禁城冰冷的石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