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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听他切齿冷声道:“看好你们姑娘,不要将任何利器放在她伸手能够到的地方, 也不要让任何人进这间屋子。”

他还记得春未园那一回, 她拔下金簪刺向自己的手掌……意识被烧成灰烬的时候, 是不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崖香赶忙应下,将阿朝发上的簪花、床边的瓷盏等物尽数收起,待人离开之后,又打了盆凉水进来,浸了几片薄荷叶, 巾帕打湿,一遍遍在她被细汗濡湿的额头鬓角轻轻擦拭。

好在她方才进屋子时看到姑娘的面色就察觉到不对,赶忙灭了炉中香火, 捂紧口鼻,开窗通风。

从前琼园的姑娘被人下过类似的脏东西,甚至琼园自己也会私下配制, 可姑娘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

且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人来解这味药, 姑娘虽与大人在一起了,可毕竟还未成亲,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大人既然选择这时候离开,定然是考虑到这一点。

连大人都帮不了姑娘, 姑娘这回只能自己硬挺过去了。

阿朝躺在床边, 仿佛被扔进巨大的蒸笼, 锅炉下滚沸的热水烧开,浓白的水气将她整个人熏蒸得满身热汗,衣襟微敞,粉嫩的脖颈也泛起醉酒般的酡红,无端的燥意像千万只蚁虫钻向骨缝,窜进四肢百骸,再钻进体内更深的角落。

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躲进哥哥的怀抱,想……吻他。

她方才明明看到了哥哥,可是他人呢……

床上的姑娘可怜极了,额角狼狈地落下几缕碎发,脸颊绯红,轻轻地喘着气,像毒日头下晒得恹恹的娇花。

崖香一边替她擦脸、擦脖,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落:“都怪奴婢不好,应该提早查了香谱,同姑娘一起做的,让姑娘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