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紧绷的后背竟是出了一层冷汗。
她从未从哥哥口中听过那些残酷淋漓的字眼,尽管说是骗他,可他方才那一刻的神情并不似伪。
甚至,有种透着冷诮的认真。
从她有记忆开始,哥哥的手就已经伤了,只是爹娘从来都是缄口不言,她便一直以为哥哥是在哪误伤的。
阿朝看着满纸的朱砂,越看越觉得鲜红得刺眼,像哥哥的血染成的。
耳边蓦地传来低低一句:“回神。”
阿朝心头一紧,这才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收敛心神。
哥哥大概就是骗她的吧……南浔那种民风淳朴的地方,谁会莫名其妙地挑断别人的手筋呢?
她吁了口气,继续看他写字。
“我听爹爹说,哥哥的手受了伤,字也是好生练了许久才有这样的效果。”
谢昶淡淡嗯了声,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写完这页纸,搁下手中的朱笔,“你若勤加练习,三个月之后小有进展,便足够应付含清斋那群老翰林了。”
阿朝到书案旁铺纸磨墨,心不在焉地说:“只盼我能得哥哥一两分神韵,如此也不算丢了哥哥和谢家的……”
她说到一半,磨墨的手被人拎起,这才发现指节不知何时染了墨汁,黑了大片。
阿朝:“……”
这是她自小的毛病,不管再如何小心翼翼,每回磨墨总要沾一手脏污。
谢昶叹口气,压低语调:“先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