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赶忙点点头,端正态度:“哥哥放心,我会用功的。”
谢昶嗯了声,用朱砂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基础笔画的字留给她临摹。
阿朝凑近去瞧,首辅大人的字果然不同,笔走龙蛇,力透纸背,运笔雄劲有力,有种孤山峭拔的风骨。
再瞧这狼毫的主人,那双筋骨分明、冷白温润的手像上好的美玉,执笔挥毫间在纸上勾画出清浅玲珑的声响,衬得笔下的朱砂行楷如有倾城之色。
对比她的字,简直软软塌塌不成形状。
阿朝手臂支着脑袋,恹恹地低下来,无意间却注意到他手腕的那处旧伤,尽管年深日久了,但还是能看到轻微的凹凸。
愣神间,额头落下轻轻一笔,“又走神?”
阿朝“啊”的一声,捂了捂额头,仿佛又回到幼时读书时被哥哥支配的恐惧。
“哥哥……”
“嗯。”
“你还从来没告诉过我,手腕的伤是怎么回事,小时候想让你抱我,爹娘都不让。”
谢昶指尖顿了顿,看向自己手腕的旧刀疤,算起来已经十六年了,当年若不是遇到养父,如今恐怕连狼毫都拿不起来。
他眼睑低垂,薄唇微微一动:“这双手,是被人生生挑断了手筋。”
说完,对上面前那双错愕惊惧的杏目,“阿朝,你怕不怕?”
阿朝脑海中几乎一瞬空白,樱唇颤了颤,半天才喃喃开了口:“挑……挑断手筋?”
男人气息沉郁,寒意如水一般漫过眼底。
阿朝眼神惘惘的,只觉有股凉意直冲天灵盖,下意识就要去看他的手。
谢昶却漫不经心地挪开,扬了扬唇:“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