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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暗暗咬牙,面色也不大好看,还是给那车夫塞了一锭银子,将人送出去。

阿朝像西风苦雨里的残荷,身子几乎虚脱了。

是不是就这么吐死了,把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就不用去梁王府了?

浑身的筋骨都震震地发痛,心口一片荒芜,她沿着桌角缓慢地瘫坐下去,在那片昏黄凄恻的光影里不住地摇头,眼泪从熬红的眼眶滑落下来,流淌成了河……

谢府,书房。

谢昶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眉眼染了冰霜,烛火在他面庞覆上一层阴翳的光影。

他揉了揉眉心,取过案上的冷茶一饮而尽,可属于另一具身体的不适感依旧没有半点好转。

屋内极静,贴身护卫宿郦战战兢兢立在一旁候着,直到谢昶凤眸微抬,“还有事?”

宿郦迟疑道:“大人脸色不好,可要请个大夫来瞧一眼?”

谢昶眉心微折,阖上眼,“不必,你下去吧。”

宿郦拱手应是,正要转身离开,谢昶突然问道:“还没有姑娘的消息?”

宿郦硬着头皮道没有,“照大人的指示,这一月以来属下派人暗中搜遍整个盛京,也找不出一个名唤谢绾颜或者阿朝的姑娘,您确定……姑娘眼下就在京城?这么多年,也许早就……改名换姓也说不准。”

谢昶没再说话,他靠在椅背上按了按太阳穴,清瘦修长的手指冷白如玉,骨节分明,脉络清晰。

隔得越久,越难寻到,唯一能让他确定的,便是那一颗温热柔软的心脏,多年如一日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