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招以为他醒了,给他拨开一缕汗湿的头发,问他:“哪里不舒服?”

“疼……”

雁风浔眼睛紧闭着,说话时嘴巴都不怎么动,与其说是在回答,倒不如说他可能仅仅是在梦呓。

“受伤了吗?”

“……嗯。”

“我看看。”

秦招一脸严肃地在雁风浔身上搜查,试图找出他的疼痛源头。

可是从头到脚摸了一遍,除了换来几声雁风浔的哼哼,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秦招想把雁风浔扶坐起来,可是刚把他一只胳膊拽开,雁风浔就不干了,抱得死紧。他只能迁就着这个姿势,让雁风浔消停了会儿。

过了一会儿,秦招发现,雁风浔抱着他以后情绪中那点不安和伤心好像少了,只剩下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应激反应。

于是他不再推开雁风浔,干脆换了个姿势,坐上床,将雁风浔揽在怀里:“雁风浔,你生病了吗?”

秦招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可是雁风浔仍旧在昏迷中,都不管秦招说什么,他都嗯嗯地回应,然后在秦招柔软的腹部蹭来蹭去。

雁风浔的情绪很不稳定,忽强忽弱,不上不下,各种各样的复杂反应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复横跳。但有一点,秦招的感触很深——雁风浔对周围一切缺乏信任。

雁风浔在生活中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在意识深处安静蛰伏。和平时的洒脱随性嬉皮笑脸完全不同的是,他真实的那个自己恐怕相当孤僻。

他把所有情绪都挤藏在一个小小的安全地带里,只在此刻,意识不清时,才不小心流露出来。可这个安全地带正在逐渐萎缩收拢,于是雁风浔表现出了越来越多的不安,他在睡梦里不断寻找着某种可以给他安全感的支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