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石就半米高,弋者文坐着窝腿,脚踩在路槛下才伸展点。他开口问:“你在这乞食多久了?
“要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弋者文念着这个量词。
老乞食说:“亲人都没了,走哪算哪,一人吃饱,天地为居,处处辽阔。”
弋者文抽出根烟递给老乞食,老乞食接了点着,问他用不用借火。
“不用。”
“你不抽吗?”
弋者文摇头。
算命馆能望见吉苑家墙壁,上面挂了面八卦镜。
老乞食顺着弋者文视线看去,解释说:“对街范家屋角正对张家,那个八卦镜就是用来挡刃煞的。”
老在算命馆混,沙脊街的风水老乞食能浅谈一二。
“张家是……张记珍珠铺?”
“嗯,还有张记宾馆,都是张胜平留给独女的产业。叫什么名字来着?张……张絮眉,对!就是张絮眉!当年我还吃过张家招婿的酒席菜呢。”
话又转折,“不过之后没几年,他们就离婚了。还是因为他们唯一的女儿。”
“吉苑?”弋者文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也忘了隐藏本意。
好在老乞食没那么尖的心思,他掩声说:“就是吉苑这个小丫头,当众指认她爸爸出轨,原本是关起门的家事,成了整条街巷的谈资。这婚姻也维系不下去,匆忙离了了事。”
弋者文冷笑,像吉苑的性子。
老乞食看眼身后,放低音量:“自那以后,张絮眉就成了算命馆的常客,没事就来卜卦,买符箓。信神信魔怔了,让吉苑休学就休学,生病就让她喝符水,这个妈当得也不知是真是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