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苑回身,借着路灯望去,她看到巷子里的那个男人:瘦高个,寸头,蹩脚的衣裳,眼中真实的恨。
吉苑的心跳快了一瞬。然而他只是立在那里,她停,他也停。
吉苑重新迈步,他一直不远不近地尾随,直到她进了家。
翌日打烊后,吉苑不从摸乳巷过,而是绕路走老街前门,经四川路进沙脊街。快到摸乳巷出口,她滑开手机的灯。
到达出口,吉苑抬高手机灯。巷内很黑,她要确定一件事。
时间以秒度,漫长。
男人步步泣血地走出阴影,吉苑看清他的样子:他的眼睛是带点三角的单眼皮,薄唇紧抿,面瘦骨峻,鼻梁很高,像倒悬的刀尖。
一副狠人相。
两年前的五月,弋者文被抓的那天,他愤恨地盯着报警的吉苑,恨不能生吞了她。
吉苑知道,他这次是真正来杀她了。
“吉苑。”
弋者文直视灯光,眼神锐利,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嚼碎了念出来。恨,那么恨。
在平阳镇的监狱,弋者文听得最多的是,有案底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去出卖劳力。
出狱后身无分文,衣裳是两年前的,已经短了。没有人接,送他出牢门的狱警问他要去哪。
“ 北海。”
他想了两年的人在那里。
平阳镇隶属北海市高德街道,弋者文要到市区而已,狱警给了他两百块钱,足够几天吃喝。
弋者文转了三趟公交,历时三小时,才到老街。他从商铺的电子钟看到时刻:15:02 。
应该先找工作和落脚地,可弋者文一秒也无法等,他迫不及待要见吉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