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低声:“哦”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又塞了回去:“那算了。”他朝萧崇叙挥了挥手:“那我走啦,小殿下。”
看小九真的就要走,萧崇叙突然地出声:“我就要回山上了。”
输了一下午游戏,又得知萧崇叙将要离开京城的消息的小九,一路心绪低沉地回了侯府。
正在快要回去的路上,却撞见了神色匆匆,恍若逃命一般从侯府方向窜出来的小十一。
两人撞上,小九抬手扶稳他的肩膀,看他气喘如牛,神色慌乱,不由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我把……”小十一看着小九,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
侯府里现下一片灯火通明,糟乱声响迭起。
小九微微抬眸一分神,那小十一一咬牙,只模模糊糊说了句:“小九,对不住……”便不管不顾地撞开他,奔逃而出了。
“什么?”
小九还没来得及听清小十一说了什么,就看见他从眼前飞速消失的身影。
本就心绪不佳的小九一时间更添烦闷,这时候天色已晚,他也没得精力再去追小十一问个清楚,只待有了空闲再捉他仔细问问清楚,他背地里又搞了些什么幺蛾子。
而令小九没想到的是,他一进门迎接他的便是一场狂风暴雨。
“你倒是敢回来了!来人!”
胡钥沉着他那张脸,亲自带人压了他,把他拖到了侯府的正厅里。
小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府里的下人一路拖拽过去。
梁昱衍正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屋里架着炭火盆,里头火光正旺。
深冬时节,外头寒风呼啸,屋里头却是暖烘烘的。
只是那梁昱衍的脸色实在是阴冷得吓人,叫小九心头一点儿暖和气儿都聚不起来。
被下人压着带进来的小九,微微一抬眸想要瞧清楚来梁昱衍。
两人目光对上,梁昱衍被这一眼看的,仿若火星入枯草,立马火从心头。他望着在那底下跪着的小九,脸上竟然还不带半点儿愧疚慌乱之色,简直不知已经色胆包天到了何种地步。
“小九,你可是忘记了你亲口对我说过什么?”梁昱衍手猛地一拍桌案:“那日对我承诺的信誓旦旦,转眼不过几日,便都叫你喂了狗肚子里去了?”
“我说了,别再对我起不该有的心思!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来这样的事,你把主子的话到底置于何处!?”梁昱衍想到小九偷摸跑到自己屋里做出来的事情,又转头就走还想逃跑的样子,更是怒从中来。
小九茫然不知所措,他都接连几日不在侯府,能对小侯爷做出来什么呢。
“我没有……”
这一声不算重的辩解声落下,那梁昱衍听他还敢不认,脸上更像是蒙受了奇耻大辱那样对着小九斥责道:“还敢撒谎!”
“今日若不是你趁我饭后小憩,来我屋里偷着亲我,还能是谁?”梁昱衍这时候拿出来证据,他手里握着一颗灰扑扑的石头,朝小九脚边狠狠一掷:“你跑得倒快,却还把这破物件放我的屋里头?你自己仔细瞧瞧!”
小九低头一看,内心巨震,那确实分明的是他的字迹。
还这样用心篆刻在石头上,配上这样的词句,简直定情信物一般了。
“这不……”小九下意识就要再解释清楚,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飞快闪过小十一那张慌乱而去的脸。
不是?不是小九,那还会是谁?
所有无骨刃的必修课程,那便是模仿。
小九心头一窒,闭了闭眼,那此前摊放在他桌案上的词句,必是过了小十一的眼目,他在临渊营里没有先生教,经常会模仿小九的字迹。
那石头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头,这时候落到小九脚边,便被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