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一十章

姜拂衣 乔家小桥 3832 字 7个月前

燕澜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做什么,你不喜欢的,我尽量不做。”

姜拂衣这才满意,她清楚燕澜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不可能逼着他给出肯定的答复:“你说的,记好了。”

燕澜点头:“嗯。”

姜韧看着他们俩,脑海中回忆起昙姜当年劝他不要堕魔的场景,心里生出一缕怅惘:“当初你母亲若是像你一样坚决,或许我也不会……”

姜拂衣一记冷眼杀过去:“你和燕澜根本不是一回事。燕澜若是像你一样,我直接就将他杀了。你该庆幸我娘心肠软,竟然放任你离开了极北之海,不然,你也没机会在这埋怨她不够坚决。”

姜韧这莫名漫上来的这一缕伤感,被她噎了回去,仔细一想,笑了笑:“没错,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姜韧遂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逐影身上,唇角勾起讥诮:“逐影,看来窃了我的血泉之后,这些年,你过的并不比我强多少。我至少还有个人样,你却连个人样都没有了,根本不敢出现在太阳之下,众人面前了,是不是?”

还真是被燕澜给说中了,若不彻底关闭神域和人间的通道,将会产生新的怪物。

……

再说巫族众人越听越心惊,先前还能当魔神是在胡言乱语。

直到燕澜将寄魂扔出来,寄魂周身逸散出的金色光芒,他们颇为熟悉,那是巫族的金色天赋。

再听寄魂的求饶之言,休容恍然领悟:“这就是燕澜忽然觉醒金色天赋的原因?”

她原本就想不通,燕澜始终无法觉醒任何天赋,为何突然震惊族民,“我当他是自己作弊,原来作弊的法子,是从族里流传下来的。怪不得这几千年来,但凡觉醒金色天赋的少君全都早逝,因为他们都被寄魂兽寄生,以魂魄喂养着寄魂兽,是这样吧?”

愁姑惨白着脸,怕女儿惹祸上身:“休容,事关重大,你不要胡说。”

休容道:“那诸位长辈给我一个解释?”

她瞅一眼身旁的一众长老。

长老们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

震惊、诧异、迷惘、惨白,各色皆有。

他们之中没有蠢人,即使不知全貌,也隐约明白过来,族中早就没有什么金色天赋了。

祖上不知从何时起,点天灯请神下凡,是为了窃夺神力?

夜枭谷的魔神,以及他们的少君燕澜,都是请下来的神灵?

难怪以燕澜的品性,竟突然盗走宝物,和族老作对。

揣测归揣测,没有人敢就此事讨论,也没人敢去询问族老。

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名啊。

倘若传出去,等待巫族的只能是灭顶之灾。

他们惶恐不安的看向族老。

然而身为族老的封厌和温禁,在地仙中境的魔神手底下,根本不敢造次。

再一个,那位祖宗只交代他们将寄魂交给燕澜,并没说分身和夺舍的事儿。

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位祖宗如今竟然只是一团力量体。

他二人心照不宣,都想看看燕澜能不能将祖宗逼出来,一窥他如今真正的状态。

如今瞧见族民躁动,又不得不说:“你们相信叛族者的话?他们联合起来演一场戏,你们就信了?怀疑起咱们修炼到地仙境界的世外族老,是一位窃神者?”

“你们猜,咱们的世外族老迟迟不出来,是不是想看看你们在这种无稽谎言之下的反应?”

五长老第一个醒悟过来,指着休容喝道:“燕澜勾结大荒怪物,背叛我族,意图污蔑我族,你也跟着添油加醋,是何居心!”

愁姑立刻将休容护在身后:“她年纪尚幼,一贯骄纵,又和燕澜一起长大,一时间分不清是非黑白,还请族老饶恕!”

愁姑手心捏着冷汗,族老这样说,分明是想拿休容开刀,用来震慑族人。

五长老当然是听懂了才会开口,毕竟休容的身份刚好合适,身为大长老的金枝玉叶,天赋不高,用处不大。

自小追求燕澜,人尽皆知。

五长老再接再厉:“哼,我看不见得,你这闺女……”

他话不曾说完,猎鹿一扬手臂,本命长弓入手。

不曾搭箭,但那一身骇人杀气,令五长老心里怵得慌。

猎鹿修为不如他们,但他天赋高,且觉醒了很多种天赋之力。

巫族的天赋乃神族赐予,潜能不可小觑。

“儿子!”嵇武满头冷汗,生怕猎鹿拎不清楚,赶紧传音劝告,“你不要犯傻,闹事儿的结果,要么一起被冠上叛族罪,要么是搭上整个巫族。爹知道你和燕澜的交情,但燕澜已经站在了咱们的对立面,生死之敌。休容护着他,是对他旧情难忘,也不值得你去替她出头。听爹的话,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大丈夫何患无妻,族里的你不喜欢,外面……”

猎鹿挽弓的手臂僵硬的如同石头,嘴唇绷的比弓弦还紧:“若说我非得帮着燕澜,多少是我拎不清。但你们轻易接受祖上的罪恶,还想立刻将休容推出来,以杀族人来震慑族人,从而掩盖真相,实在令人寒心。”

都在说接受祖宗的烂摊子,是迫不得已。

可是眼前这些人的表现,令猎鹿深刻认识到,这已经不再是被迫接手烂摊子,俨然逐渐变成了一种“传承”。

嵇武有什么办法,叹了口气:“那不然呢?”

休容盯着五长老的嘴脸,禁不住冷笑:“没错,我从前是追着燕澜跑,但早就弃暗投明。你孙女以前和我争燕澜的纸鸢,直到现在还闹着非燕澜不嫁,对少君夫人之位势在必得呢!你要不要将她抓起来严刑拷打,问她是不是早就和燕澜串通着一起叛族了?”

五长老身后的少女早已被吓得面无血色,如今更是吓出了眼泪。

少女紧紧抓住祖父的手臂:“我、我没有!少君,不是,燕澜这几日回族里来,我去找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见我!”

五长老真想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休容将他的孙女拉下水,换做平时他只会生气,如今却是怕的要命。

寻思着族老并不制止,五长老便开始煽动其他人一起,势必要将休容推出去:“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还不表态?

众人面面相觑。

“休容,快向族老道歉求饶!”愁姑顶着压力,挡在女儿面前。

面对眼前的局面,休容说不怕是假的。

原先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替燕澜说句话,担心母亲和猎鹿难做,母亲让她闭嘴,她没再说什么。

休容也知道事关整个巫族,必须谨慎,不能只从她个人的好恶出发。

可是让她道歉求饶,她办不到。

她没做错,凭什么要向做错的人道歉?

求饶更是想都别想。

“休容!”愁姑急的连声音都变得高亢起来,“这不是你当年和五长老的孙女抢纸鸢被罚,这是叛族重罪!我和猎鹿送了命也护不住你!”

休容心中一个激灵,因为她知道,母亲和猎鹿一定会为她拼命。

正心烦意乱,竟然听见她父亲的声音:“女儿既然不愿意,何必要勉强她?”

不知道沈云竹何时来的,人群让出一条道。

一身青衣的沈云竹施施然走上前来。

一众长老看到他,犹如看笑话。

愁姑头痛:“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不要再来添乱了。”

休容则默默看着他走来自己身边:“爹……”

父亲站出来为自己撑腰,休容心中并不感动,只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