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强忍悲痛,扶着不舍离去的母亲离开。
父亲被害入狱,昔日同僚避之不及;徒弟也了无音讯;自己昔日同伴也竞相疏远。时家在青州没有亲人,也无处报丧;时昭自觉无人前来吊唁。
但第二日,昔日受过时鸿恩惠的百姓,前来悼念的却来了不少。时昭一一答谢,以为这一天就这么过了。
傍晚时分,管家来报:“少爷,李府来人了。”
“哪个李府?”时昭脑子里已经没了那些意识,他想不到这时会有哪个李府的人前来吊唁。
“督造府,李家。”管家恭敬道。
李家?李晟?时昭没想过他会来,意外之余有些感动:“那快请。”
“是遣人来的,只是送礼的下人。”管家有些局促道,“我们要收吗?”
时昭将自己外溢的情绪收回,平静地吩咐:“既然送来了,那就收下吧。”
李晟人虽没到,但却是他那帮“兄弟”唯一遣人送礼来的,这份情,时昭收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几个客人才冒着夜色匆匆而至。
管家将人带到灵堂时,时昭还颇有些惊讶。来的几个都是父亲在器械局的徒弟,只有那日前来送信的小范不在。
“小师弟,我们来晚了。师傅故去,按理说我们应该早些到的,但是,但是……”
但是有太多的顾忌,岁月漫长,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他们也还要在器械局讨口饭吃。时昭很能理解:“你们能来,父亲一定很欣慰。”
几个徒弟给师傅上了香,找仆人要来孝服,拿了蒲团跟时昭一起跪在灵前。时昭很是意外:“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