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刘钰有些找不到头绪,他皱着眉头猜测着:“到底是谁想要我性命?”
见刘钰陷入了纠结中,宁知宽慰道:“刘钰你不要着急,等我们到了容朝,探一探究竟就是了。”如果是误会,容景帝看到刘钰之后,误会自动就解开了。如果是魔修作祟,他们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正好能将魔修一锅端了。
楚十八微微一笑:“是呀,等到了容朝的都城睢丰,一切都能明了了。”傅敬舟不动声色地瞟了楚十八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楚十八的这个笑容有些古怪。当然,这种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第二日清晨,飞舟就在容朝的王都睢丰城外停下了。睢丰城虽然没有叶城和曾城大,但是它拥有深厚的底蕴。这片土地从上古时期就是凡人繁衍生息之所,历经了千万个朝代,至今还在庇佑它的子民。
睢丰城上空笼罩着一个巨大的结界,结界足足有七层,每一层强度都不一样。除非是化神境修士全力攻击,不然普通修士得强攻好久才能在结界上破个洞。从强度看,它比无极仙宗的护山大阵更结实。
抬头一看后,池砚双眼亮晶晶地夸奖道:“好耀眼的结界!”
无栖笑了:“耀眼?”池砚怎么会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一个结界?
池砚举起手指着结界,赞美道:“五颜六色还会流动,真华丽啊!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结界,小栖,咱回去把当归山的结界换成这种吧?”
众人凝神看去,只能看见微微透明的结界,哪里看到池砚说的五颜六色?宁知笑道:“小池砚你是不是没吃早饭眼睛花了?一会儿进了城,我请你吃好吃的。”
池砚狐疑地扫了众人一眼,意识到大家是真的看不到之后,他求助一般看向了无栖:“小栖你也看不到吗?”
无栖眼底隐约有灵光闪动,凝神之后,他确实看到了池砚所说的五颜六色:“看到了。”只是那颜色并不是结界本身的颜色,而是结界之下众生身上的气运凝结出来的色彩。
修士们对灵气的感知很敏锐,但是除了功法特殊的修士之外,很少有修士能直接看到人的气运。苏栖曾经跟着佛修研习过观气之法,因而无栖能看到睢丰城的奇景。而池砚……只能说天道对于池砚格外厚爱,让他能不费吹灰之力看到人的气运。
面对池砚的要求,无栖只能拒绝道:“不过当归山的结界没办法变成这种结界,这是人族的气运凝结成的光,需要千万年的温养才能成型。”
其实很多底蕴深厚的大型宗门也会形成这样的运气,比如无极仙宗。若是凝神看无极仙宗,也能看到四处升起的气运灵光,只是比起睢丰城的规模,宗门还差一些。
池砚这才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好叭……”
楚十八等人心情轻松,大家说说笑笑,议论着入城之后去哪家酒楼客栈。跟在人群之后的刘钰则没有这么放松。
从得知皇室不承认自己失踪开始,刘钰就觉得自己身边竖起了一堵看不见的高墙。曾经被他忽视的东西,昨夜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浮现了出来。
父皇年事已高,近些年大哥二哥为了争夺皇权,竞争越发激烈。然而刘钰一直觉得皇权和自己无关,他只想做个能辅佐君王的贤王,因此从没卷入权力之争。可就是这样的他,依然会引来其他人的忌惮。
这次的事,极有可能是朝堂和后宫中看他不顺眼的人做的。可惜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实情怎样,还要进城之后再细细调查。
慎重考虑之后,刘钰穿上了斗篷。他不希望在没见到父皇之前,自己就被发现了。此刻他仰着头,看着巍峨的城墙。明明冬日的阳光温和,为什么他会觉得眼眶如此干涩难受?
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进入睢丰城时得出示符牌。刘钰的玉符已经被魔修摸走了,原先他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想着入城时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守城的将领自然会带他去面见父皇。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万一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被蹲在暗处的人盯上了呢?到时候别说面见父皇了,自己的小命到此为止也就算了,万一连累池砚他们呢?
现在他两手空空,眼看城门越来越近,刘钰紧张地扯了扯池砚的衣袖,声如蚊蚋道:“我,我没有符牌。”
话音一落,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符牌。楚十八笑吟吟道:“拿着吧。”
刘钰顺手接过符牌,翻来覆去看了看。符牌有些年份了,上面刻着两个大字:楚凛。此刻他很想拽着楚十八问一下符牌上记录的信息,万一守城的军官盘问,他不知内情岂不是露馅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