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好,不该为了小事和小栖赌气,更不该以身涉险让小栖担忧。这是他及时识破了谭殊的诡计,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他没有想起来,小栖该怎么办?

池砚眨了眨眼,抽了抽鼻子低下了头。巨蛇委屈地蹭着无栖的掌心:“小栖……”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无栖说,想告诉无栖他有多少对不起,又有多少思念。可看到无栖的瞬间,他竟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无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巨蛇下颚的鳞片,听到池砚的话,他的鼻尖也开始酸涩了:“回来就好。”

灵光散去后,池砚的身形快速缩小,庞然巨蛇瞬间变成了筷子长的小蛇,与此同时他往甲板上丢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看着还挺有分量,落地时发出了砰的声响。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甲板上多出了一个灵兽袋。池砚气呼呼地说道:“小栖我跟你说,我遇到坏蛋了,他给我施了法术,想要让我做他的灵宠。要不是他,我早就回来了!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要杀要剐我们一起!”

无栖霎时间冷下了脸,冷冷看向了灵兽袋。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总会有想要走捷径的人。

看清灵兽袋上的花纹后,楚十八悠悠道:“是云驰仙宗的灵兽袋。”

无栖冷声道:“云驰仙宗也是五大宗门之一,竟也有鸡鸣狗盗之徒。”回头他定要将此人送去云驰仙宗,在宗门的大长老谭殊面前狠狠告这厮一状,让他结结实实丢丢脸。

灵兽袋是专门用来装灵兽的储物袋,修士不能长久呆在其中。傅敬舟弯下腰,慢吞吞打开了灵兽袋上的束口。

束口打开后,一团黑红色的东西滚了出来。定睛看去,那竟然是一只金雕。再细细一看,这不就是掳走了池砚的那只金雕吗?

金雕状态不佳,它后背上的毛落了不少,看起来萎靡不振,精神甚至不如鸡。看见身边的人,金雕发出了叽叽咕咕的声音,它拍了拍翅膀,露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童子。

宁知惊讶不已:“啊,有个孩子!”难道这孩子就是金雕的主人?不像啊,这孩子的修为还不如他呢。

这时灵兽袋中滚出一个鼻青脸肿的修士,修士头上戴着残破的帷帽,整张脸已经看不出本来样子了。不过,这修士修为不简单,即便成了这般模样,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雄浑的灵气。

比修为更加厚实的是修士的脸皮,即便成了这般模样,他竟然还在笑。修士抬手对众人打了个招呼,露出豁了缝的大牙:“呀,诸位道友,幸会幸会。”

池砚越想越气,要不是这厮,他和小栖至于分离这么久吗?气急的小金蛇飞身而起,细尾巴朝着修士的面门飞了过去:“啊打”

说时迟那时快,无栖一把摁住了池砚:“等等”不知是气急还是震惊,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此时邵俊辰也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他同样震惊:“……谭殊谭长老?怎么会是你?!”

池砚:小栖我跟你说,谭殊给我看了小黄漫!我学了好多姿势,可以酱酱酿酿了!

无栖【怒扇谭殊】:你都教了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谭殊:怪我咯,他本来就是老司机,他无师自通。

第47章

飞舟外雷声阵阵,向东看,无极仙宗大长老秦修的雷劫正式开始了。向南瞧,雷泽深处不知哪个小洞天又出世了,铅灰色的云层铺天盖地。

持续不断的雷声透过飞舟的结界隐约传入房中,震得茶盏中的茶水荡起了细微的涟漪。

众人表情各异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中,眼神复杂地看向首座上的谭殊。谭长老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此刻他正端着茶盏美滋滋地品着茶,二郎腿翘得都快上天了:“啊~好茶~运气真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无极仙宗的弟子。”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才是飞舟的主人。宁知的眼皮不由得跳了两下,他偏过身小声问身边的傅敬舟:“傅师兄,这人真是云驰仙宗的大长老?”

传闻中,云驰仙宗大长老谭殊随性洒脱广结善缘,可眼前这人不止手段龌龊妄图偷池砚,还脸皮巨厚。这……这和传言相差得太远了!

傅敬舟没见过谭殊,但是看邵俊辰笃定的模样,只能传音道:“邵俊辰说他是,应该没错了。”

一杯清茶喝完后,谭殊放下了茶盏环视着大厅中的众人。因为光线的关系,琥珀色的瞳孔看起来颜色更深,一眼看不到底。

谭殊笑吟吟道:“说起来我同无极仙宗几位长老的关系匪浅,这次误伤了友军,真是抱歉啊。”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他的语调没有半点歉意。

再见到无栖,池砚整个身体都挂到无栖身上了。这会儿他的身体缠着无栖的脖子,脑袋搁在无栖的头顶:“噫,你要点脸。我们和你很熟吗?幸亏我及时识破了你的迷魂术,要不然我现在被你骗得一愣一愣的。”

池砚对谭殊意见很大:“好歹也是做长老的人了,怎么这么不靠谱?”

谭殊笑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他身体向后懒散地靠在了椅子中:“谁说做长老就一定要清风明月了?难道做了长老,就得无视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