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哈欠,扭头去看镜子。
自己半个身子浸泡在水里,另外一半在段柏庭的怀里。
他低着头,没什么表情地替她按摩。敛眸时,浓密的睫毛遮住一半,看不清他当下的喜怒。
“你很在意周温阳吗?”宋婉月突然觉得,有些时候憋不住心事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就好比现在,若她一直
不问,段柏庭必定不会将这件事揭开。
他不是会在一件事上死磕的人。
他擅长让自己放下,不被旁的事情左右情绪。
可是此刻,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在意。
并且非常在意。
“我在意的不是他,是你对他的态度。”她问了,他也没有好遮掩的,坦然回了。
宋婉月说:“我对周温阳没有半点男女方面的感情。小的时候我就拿他当哥哥。后来他家里人都走了,我觉得他很可怜。”
段柏庭将她从浴缸中抱出来,拿来浴巾为她擦干水渍。
宋婉月挣扎了一下,想说她还不至于怀个孕就完全丧失自理能力。
段柏庭将她重新按回怀里,宣告了她的挣扎反抗不起作用。
宋婉月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他的贴心服务。
段柏庭的动作很温柔,柔软的新疆长绒棉,光顾了她身子的每一处。
他稍微松开了手,抵着某处揉了揉:“刚才也是觉得他可怜?”
宋婉月耳根一红,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抬眸看他,伸手去拦,小声提醒:“我怀孕了。”
“知道。”他很快就把手收回,似乎刚才那个举动只是一个带些调情意味的惩罚。
也的确起到了作用。
宋婉月闭拢双腿,下意识地蹭了蹭。
“不是觉得他可怜,而是想提醒一句,别站在风口。”宋婉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隐瞒的。妈妈说过,两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坦诚。
她对周温阳确实从未有过那方面的情感。但让她对他全然不顾,的确是很难做到。
哪怕是静香,或者是屈松,他们在这样的寒冬夜站在风口,她也会想要过去提醒一句。
这是一种关心,很健康的关心。
段柏庭点了点头,不再开口,浴巾随手搭在一旁。
然后抻了抻裤腿,在她面前半蹲。
宋婉月一愣,看着蹲在他面前的男人:“你做什么?”
他拿来漱口水漱了口,手按着她的大腿,低下头。
“不是难受?”
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后,宋婉月的脸就更红了。
“怀孕也,没......没关系吗?”
“嗯,又不进去。”
他回答的声音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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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婉月被他抱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她又泡了个澡。
相比她的狼狈,段柏庭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光霁月。
宋婉月伸手捏着他的衣角,比起以往好像更加依赖他了。
“你现在还生气吗?”
段柏庭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没生气,睡吧。”
“真没生气?”她似乎有点不信。
“嗯。”段柏庭一手抱她,另只手放在脑后,就这么枕着。
房里留了一盏灯。在角落,光线微弱。
段柏庭看着天花板:“我知道你对他的看法,我能看出来。”
宋婉月:“可我今天看到屈松说那些话的时候,你脸色不太对。”
“我的脸色?”
宋婉月在他怀里换了方向,和他面对面:“你太正常了,可那种时候你不该正常,所以就显得不正常。”
段柏庭倒是没想到,小家伙居然学会举一反三了。
“你觉得我该生气?”
他风轻云淡的将问题抛回来,宋婉月点头:“应该。”
她一本正经:“屈松那个人本来就很讨厌,小时候就这样,大嘴巴,什么话都往外说。他和周温阳关系好,所以维护他。但我不一样。”
她刚才的一番乱动,被子早就滑落下去了。段柏庭怕她冻着,重新替她盖好,手臂揽着她的肩。
听了她的话,眼眸微垂,安静看她:“不一样?”
宋婉月笑着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贪恋他的体温和身上好闻的清冽气息。
“我和你关系好,所以我会维护你。”
一晚上的郁结似乎顷刻间消散。
他抱紧了她,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睡吧,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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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之后,宋婉月就拉黑了屈松的微信。
周温阳也另找了住的地方,宋母实在留不住他,只能让他三十那天来家里吃年夜饭。
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面,他们到底是不放心。
周温阳点头:“谢谢阿姨。”
年三十的时候,宋婉月已经很显怀了,哪怕穿着大衣,也遮不住孕肚。
段柏庭每天晚上都会帮她涂橄榄油,防止长妊娠纹。